宋代田制不立辨.docVIP

宋代“田制不立”辨初析? 本文是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土地制度变革史”（10ZD078）和博士后科学基金面上资助（2012M510016）的阶段性成果。 ——兼与杨际平等商榷 彭波 龙登高 清华大学 摘要：宋代“田制不立”是一个史学界公认的结论，但是对其出处及内涵却有不同的看法。笔者在对前人讨论的基础上指出：“田制不立”应该是宋人自己的总结，而且应该就出于官方史料当中。对于“田制不立”一词的含义，前人多认为其与“不抑兼并”内涵相同，或者认为其实际上是指差役平均问题。笔者认为前人观点多有道理，但是“田制不立”最基本的内涵应该是：地权明晰。即明确土地的真正所有者，并在此基础上平均负担义务，而与所谓的“土地兼并”并无直接关系。 关键词：田制不立；土地兼并；差役；组织；地权明晰 杨际平、耿元骊、薛政超诸位对宋代“田制不立”一词的来源及其内涵进行了交流。 杨际平：《宋代“田制不立”、“不抑兼并”说驳议》，《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2006年第2期；《宋代“田制不立”、“不抑兼并”说再商榷》，《中国农史》，2010年第2期；耿元骊：《宋代“田制不立”新探》，《求是学刊》，2009年第4期；薛政超《也谈宋代的“田制不立”与“不抑兼并”》，《中国农史》，2009年第2期。下同。 笔者不揣浅陋，也想参与一下讨论。 一、有关争论回顾 关于宋代的土地制度，“田制不立”，“不抑兼并”是一般总结性看法。对此，杨际平先生认为“田制不立”这种说法，从史料来源上看，应为元人说法，而非宋人自己总结。杨更明确提出：“说宋代‘田制不立’者,是《宋史》的作者脱脱等人,而不是宋人。” 杨际平：《宋代“田制不立”、“不抑兼并”说驳议》，《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2006年第2期。 耿、薛二位几乎同时提出反驳意见（2009年），而且所举史料相同。如均举出[宋]王应麟《玉海》和马端临《文献通考》二书予以批驳，认为“田制不立”应为宋人自己之总结。薛之阐述尤其清晰。“可见《玉海》与《宋史》同抄自宋《国史·食货志》，前者为简略，后者要详细，但都有‘田??不立’一句，应是宋《国史·食货志》作者对乾兴元年上封者所言的概括。” 耿也认为：“《文献通考》的成书年代大约在元大德十一年（1307 年），最初刻于元泰定元年 （1324 年），《宋史》 则在至正三年（1343 年）诏修，至正五年 （1345 年 ）修成 ，《文献通考》所引述的只能是宋代的国史，不能是《宋史》。 所以，把‘赋役未均，田制不立’的提法算在元人头上，似有失考详；‘田制不立’乃是宋《国史》作者归纳上奏者原文时候所提炼出的观点，是对别人文章的概括。” 但是杨不同意上述二位之意见，并进一步分析认为：“……但王应麟之《玉海》因生前未脱稿而失，后复得之，中多阙误，其后人王原“考究编次”该书，自应包括补阙在内。王原如何补阙，不详。然经宋元之际的战乱，王原是否还能看到王珪领衔编修的《两朝国史》，不无可疑。”所以，“田制不立”的说法“……实际上源自《宋史·食货志》，而不是源自王珪领衔编修的《宋两朝国史·食货志》。” 杨际平：《宋代“田制不立”、“不抑兼并”说再商榷》，《中国农史》，2010年第2期。 至于《文献通考》一书中的证据，杨也反驳认为：“马端临，生于 1254 年，卒于 1323 年。而宋则亡于1279 年。可见，马端临一生绝大部分时间生活于元，故一般辞书皆视马端临为元人或说他是宋元之际人。《文献通考》成书于元大德十一年（1307），去宋亡已近 30 年，故辞书皆视《文献通考》为元人著作。”这不失为一种反驳，但是也表明杨从自己原来的立场“说宋代‘田制不立’者,是《宋史》的作者脱脱等人”上有所退回，但是仍然坚持是元代人提出宋代“田制不立”的看法。 二、与杨际平先生的进一步商榷 笔者将从以下几个方面对《玉海》中“田制不立”实际上源自《宋史·食货志》的说法进行分析，以证明其不可能。 1、从时间上看《玉海》不可能抄写《宋史》 杨际平称“王应麟之《玉海》因生前未脱稿而失，……”意思是《玉海》一书在王应麟生前没有写完。但是这话不知从何说起？从史料上看，《玉海》一书，历代刊刻源流，都在此书中记载得清清楚楚，没有什么出入。如“元刻《玉海》指挥”中写道：“（《玉海》）隐赜之书，靡有孓遗。纂次详备，而有要真。” 王应麟《玉海》，“元刻玉海指挥”，江苏古籍出版社 上海书店, 1987版，前言，第6页。 《元刻玉海序》：“宋礼部尚书厚斋先生王公专精力积，卅年而后成者也。” 王应麟《玉海》，“元刻玉海指挥”，江苏古籍出版社 上海书店, 1987版，前言，第7页。 张大昌《校补玉海议》称“书成于南宋。” 王应麟《玉海》，江苏古籍出版社 上海书店, 1987版，第6册。《校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