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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文学：困境与生机 　　 [摘 要]本文描绘新世纪文学的图景，针对当代文学一“胀”一“缩”的现状，分析传统文学法则在遭遇不同亚文化群体“规则壁垒”时的处境，指出由此导致的经由媒体过滤后的公众“当代文学想象”对当代文学的低估与伤害，以及这种格局造成的当代文学困境。本文也针对这种困境提出了可能的因应之道。 　　 [关键词]新世纪文学 规则壁垒 亚文化 公众想象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0-7326（2007）11-0131-05 　　 　　我们命名一个文学时期，通常不外乎基于以下几种理由：（一） 为了配合政治分期和学科划分，展示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的关系，如现代文学、当代文学、共和国文学；（二） 大的社会变动造成自然分时期，如17年文学、“文革”文学；（三） 为了便于研究和归类，使用纯粹的时间概念，如30年代文学、90年代文学；（四） 为了区分不同的文学发展期，指示“断裂”的起始，这一类命名最初大抵不设下限，如新时期文学、后新时期文学。在四类命名中，第一类多由主流意识形态制约，第二类则由非正常的社会状态造成，基本不适用于当下的文学时期命名。“新世纪文学”这一命名，兼有三、四类命名的特点，看似一个由西方引进的时间概念引发的命名，实质却是描述一种异于此前的时代感受，虽然其内涵何指，迄今仍众说纷纭，但新世纪这6-7年，确实呈现出一种新的文学流变态势，则已成为大多数研究者的共识。 　　 　　一、亚文化群体与规则壁垒 　　有研究者将当前的文学格局描述为由单一格局转化为三大板块：“以文学期刊为阵地的传统文学，以图书出版为依托的市场化文学，以网络传媒和信息科技为平台的新媒体文学。”[1] 这种分类，主要从文学生产的媒体角度出发，有其一定的合理性。然而，仔细考察后，我们会发现，“板块化”的提出，虽然符合了人们对当下文学的普遍感受，但单从媒体划分，很难真正凸现作者与读者、传媒之间的复杂关系与真实状况。许多成名于文学期刊的中老年作家，照样在图书出版市场上呼风唤雨，身价高涨；而“八○后”等年轻一代，同时出击出版和网络两大市场，也称得上声势浩大；再算上《萌芽》等刊物对“八○后”的一贯关注，大型文学期刊也开始积极参与对年轻作者的培养。① 由职业特点、体制运作造成的不同类型的媒体分工，尚不能有效地解释文学流变的轨迹。 　　在我看来，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中国文学格局变化可以用一“缩”一“胀”来描述。“缩”指的是传统意义上的文学在整个社会生活中的位置日益边缘化，文学已经很难借助自身的力量或业内人士的运作引发社会的关注，创造合理的收益；“胀”则指的是文学因素藉由大众传媒、出版、影视、广告等主流媒体的运作，外扩至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传统意义文学的边缘化，与文学因素的急速外扩，很容易被解读成文学的转型。但事实上，这只是权力格局的变化、生产能力的消长，传统文学界内部形成的“作者写作―刊物发表―文学批评―读者接受”这一内循环链条并未改变，传统权力体制也并未发生根本性的动摇，一切只是新的社会条件下的资源再分配与生产―消费机制重组。 　　当前的社会文化对于文学的制约与影响，主要反映为各亚文化群体制造并消费自身的文学产品，可以命名为“大众社会的文学小众化”。这种态势最典型的表征是各亚文化群体内部流通某种文学符码，而拒绝与其他文化群体分享同质的精神产物。亚文化群体内部形成了“作者―出版者―读者―批评者”的内循环。以作家协会及各大文学刊物、文学批评界为主体的文化群体，即所谓“当代文学界”，从一个唯一的文学性生产―消费群体，演变为众多文学性群体中的一个。这一群体中的固有法则、通用符码，在别的亚文化群体中有可能不被承认，甚至完全背弃。笔者以2006年三起与文学有关的热点事件为例，探讨文学法则在遭遇不同的亚文化群体“规则壁垒”时的尴尬境遇。 　　一是“馒头血案”。胡戈采用拼贴、剪辑、戏仿（声配画）等手段制造出的网络视频《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因其“恶搞”国产大片《无极》，在海内外华文网络上风行一时。其影响之大，使《无极》导演陈凯歌愤言“人不能无耻到这样的地步”，声称要控告胡戈。 　　基于《无极》是被广电部重点推介的“中国电影史上盈利模式全面开花的一个试验品”，享受人民大会堂首映、《新闻联播》报道等等特权，陈凯歌的愤怒可以被解读为传统的文学交流法则对于一种新兴的改编手段（或批评手段①）的拒斥。在陈凯歌看来，他的作品包含着“深刻的命运主题”，他能够认同的文艺批评是类似《当代电影》组织的对《无极》意义的深度阐释。[2] 而胡戈将《无极》与普及性法制节目《法制在线》进行混拼和勾连，自然被传统文学界指认为典型的“恶搞”。事实上，胡戈的《馒头》之所以能有如此广远的流传度，正是因其迎合了绝大部分观众对《无极》以一个近乎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