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嵌入过程中的主体与结构:对政企关系变迁的社会分析 [学术论坛] 嵌入过程中的主体与结构:对政企 关系变迁的社会分析 李汉林魏钦恭 文章提要:文章认为中国政企关系的变迁主要受到政府追求主导目标实现的内在 动力驱动以及主体嵌入之中的结构环境约束。正是在这两种合力的作用下，政企关系 的演变机制可以从政府为实现主导目标和适应结构环境而做出的各项制度安排来加以 理解。由于制度安排所具有的路径依赖特征，所产生的非意图性后果，加之意识形态 的社会化影响，政企关系的发展变迁在微观层面取决于政府与企业具体、持续的互动。 从而，只有在梳理中国政企关系变迁的历史脉络的基础上，深刻把握关系变迁的结构 特征及其内在机制，才能理解这种复杂多变的关系变动逻辑，进而总结和提炼出某些 具有经验性的成份。 关键词:政企关系 嵌入性 结构环境 内在机制 在归纳中国 60 年来政企关系演变与发展过程的时候，从宏观层面而言，我们感到，有必要 明确几个基本的概念，并努力把这几个概念贯穿起来，形成一种归纳与总结的逻辑思路。首先， 要探讨政府与企业行为互动的过程，应该清楚，这样的一种互动过程是嵌入到中国特定的社会 环境、社会制度以及社会结构之中的，离开了对政企互动的结构性环境的理解，那么就不可能 从根本上理解在中国这块土地上政府与企业的行为互动。其次，当我们反思 60 年来及改革前后 中国政企关系的演变与发展过程的时候，要理解演变与发展前后的区别和联系，理解政府与企 业行为互动及变迁的惯性、路径依颇和制度安排的非意图性后果，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从根 本上把握政企关系的实质特征。再次，在一般的意义上，中国的企业组织，尤其是中国国有 企业组织，都不是纯粹经济学意涵上的经济组织，而是或多或少地赋予了这些组织政治和意 识形态方面的结构与功能。最后，在政府与企业行为互动的过程中，政府始终处于一种主导 的地位。无论是政府的诱致性行为还是政府强制性的制度安排，都会对企业的行为产生很大 的影响。 作者:李汉林 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发展战略研究院院长、研究员(北京 100045 ) 魏钦恭 中国社会科学院科研局助理研究员(北京 100732 ) . 51 • 社会科学管理与评论 2013 年第 4 期 一、嵌入性:概念及意义① 政府与企业之间的互动是嵌入于多重关系之中的，诸如国家与市场、国家与社会等关系范 畴都构成了政企关系演变的主要结构环境。所以说，理解政企关系首先要理解我们国家政府与 企业关系及其互动的结构环境。正是这样的一种结构环境，才使得我们国家的政企关系具有了 中国的特色。从实质上说，不理解中国政企关系所嵌入的结构环境，就不可能理解和把握具有 中国特色的政企关系。在这里，理解嵌入性及其理论，对于我们理解政企关系所嵌入的结构环 境以及政企关系随着制度变迁而发生的变化，具有很重要的意义。 关于嵌入性的理论，美国社会学家格兰诺维特 (Mark Granovetter) 做出了很大贡献。格兰 诺维特从新经济社会学的角度，认为经济行为只是社会行为的一种形式，经济行为从内容和方 式上在很大的程度上都会受到其行为发生的那个社会环境及其社会结构的影响，特定的经济制 度是那个社会的社会结构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②。在此基础上，格兰诺维特批评了关于对人类行 为分析低度社会化和过度社会化两种极端的观点，因为他们忽略了人们之间业已存在 的具体的社会关系。他反复说明，经济行为是嵌入于社会结构之中，而核心的社会结构就是人 们社会生活中的社会网络，而嵌入网络的机制则主要是信任。从根本上说，在人们的经济生活 或经济行为的过程中，不是什么制度安排或普遍道德使人们相互间产生有效率的社会互动，而 主要是由于人们置于了特定的网络之中，并由此产生了相互的信任，在这个基础上才产生出有 效率的互动。总之，在格兰诺维特那里，有效率的经济交易和互动往往产生在间接或直接的相 识者或熟人之间，嵌入性的概念强调的是信任而不是信息。另外，按照刘世定的理解，格兰诺 维特关于嵌入性的讨论事实上涉及到了两个基本的层面:一个是社会科学中研究人的行动的视 角，即以嵌入性挑战主流经济学和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