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运处世哲学“出”与“处”的冲突.pdfVIP

… … 谢灵运处世哲学“出’’与“处’’的冲突 口雷 鸣 谢灵运是东晋著名的文学家，世称谢客。又称谢康乐，是 “既与人同乐，亦不得不与人同忧”⑤的评说，可以看出他未忘 我国山水诗的开山祖师。谢灵运的处世哲学主要表现为“出” 情政治的心理。他从山林到魏阙，深知自家逍遥不能没有根 与“处”①的冲突。“出”即“仕”，“处”即“隐”。这既受儒道文化的 系，他正是为了保住谢氏门户的兴盛，才在不惑之年，违背素 影响，又与谢氏家族宗风以及时代环境的影响分不开。 志去做官，立下淝水大捷的旷古勋业，获得一日同封四公的 谢灵运有自己的理想人格与人生追求．他的理想人格由 家族荣耀。谢安仕时又不忘山水。他追求惬意称情，在京城周 两方面构成：建功立业与归隐田庐。他的理想人格是儒道为 围建假山别墅，于亭台楼阁、茂叶修竹间怀想山林。谢氏“朝 一 的，他将儒家之名教与道家之自然融为一体，是东晋以后 隐”的为政方式，到谢安这里，达到了极高的境界，获得空前 儒玄双修的后继。他在《游名山志序》中说“君子有爱物之情， 的成功。他在东山的长久盘桓和在淝水大战中的盖世功勋， 有救物之能，横流之弊，非才不治，故有屈己以济彼。岂以名 作为两个精神象征．维系着谢氏风流，昭示着后世子孙的荣 利之场，贤于清旷之域耶!语万乘则鼎湖有纵辔，论储贰则嵩 耀心理与奋发之志。 山有绝控。又陶朱高揖越相，留侯愿辞汉傅”，就表明了这种 谢灵运正是承谢氏家风，向往出处同归，渴望光耀门庭， 理想。他的人生价值取向的终极目标是“达人”兼抱“济物”之 然而却徘徊去就一生。明人张溥称康乐“涕泣非徐广，隐遁非 性，在建功立业后功成身退。这在《述祖德诗》中得以集中体 陶潜，而徘徊去就，自残形骸”⑥。今人殷孟伦将“徘徊去就”表 现：“达人贵自我，高情属天云。兼抱济物性，而不缨垢氛。” 述为“居朝端而慕江湖”、“处江湖而不能忘情于魏阙”⑦。谢灵 “拯溺由道情，龛暴资神理。”“委讲辍道论，改服康世屯。”从 运在徘徊去就之时却又向往着出处同归。正如汪辟疆所说： 这些诗句中可以看出，谢灵运虽然标榜“达人”飘然出世的高 “谢公生长华腮，锐志功名。自怀济世之才，鲜有斧柯之假。胸 情逸志，但并非只“贵自我”，不关世情，而是既要建立功业， 怀抑塞，遂流放而不归；梦想超迁，卒讥弹以获谴。刘宋之初， 又不缨于“垢氛”，而是“惠物辞所赏”，谢绝荣华富贵，“高揖 以非毁执政，而出守永嘉；元嘉之时，以称疾不朝。而坐罪免 七州外，拂衣五湖里”，“遗情舍尘物，贞观丘壑美”。这两个方 职。成佛升天，既构衅于周颤；抚坟解剑，复申痛于庐陵。若斯 面是相互依存、相互辉映的：功成名就之后，退隐江湖，是在 愤懑，皆由怀才未遇所致也。上书自试，永契陈思；列军河桥， 实践了儒家“出世”的理想之后，继之以道家“处世”的实践： 近慕陆子。临终见志，亦可哀矣!”@ 虽“功成”却“不受爵”②．其远弃荣华隐居山野之归宿又反衬 义熙二年(406)，谢灵运为刘毅参军，至刘毅败死于刘裕 出其功业之志的清峻高尚纯洁无私。 的七年时间一直在其幕下。在政局最不安定的时期里，长达 谢灵运这种儒道为一的理想与谢氏儒玄双修家风的影 七年之久的专仕于一个主君，这在名门子弟中是罕见的：从 响分不开。钱穆先生曾指出，中古世族“当时门第传统共同理 其后半生的言行来看，这七年里要求归隐的愿望一次也没有 想所希望于门第中人，上自贤父兄，下至佳子弟，不外两大要 表示过，从中不难窥知谢灵运对刘毅的期待。“毅伏诛，高祖 目：一则希望其能具孝友之内行，一则希望其能有经籍文史 版为太尉参军，人为秘书丞”，这件事对谢灵运来说打击是非 学业之修养，此两种希望，并合成为当时共同之家教。其前一 常大的。义熙八年，刘毅刚败北，谢灵运写给从弟谢瞻的《答 项之表现，则成为家风，后一项之表现，则成为家学”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