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时期法国华工招募及其引发的多方博弈.pdfVIP

·史论· 一战时期法国华工招募及其引发的多方博弈 张 岩 [摘要]围绕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华工招募及其引发的多方博弈，是观察北京政府外交及政治状况的一个 重要面向。涉及这一主题，过去研究多从“以工代兵”之策论叙华工输出之事实，似在有意突出北京政府在整个事件过 程中的主导地位。通过对北京政府外交部、津海关等机构的档案史料爬梳，发现以下史实：梁士诒在帝制案后退出政 坛，北京政府尤其是梁曾任职的税务处对惠民公司的招工开始严格对待；地方政府出于对华工生命安全的担忧和利益 考量，对中央政府的决策多所阻挠；外交部出于外交关系、国家利益的权衡，并存在着袁世凯时期招工交涉留下的“包 袱”——合同业经批准，整个表现较为“软弱”；除外交部外，国务院、内务部、农商部、税务处以及驻法使馆等部门均对侨 工权益采取谨慎保护的态度；整个事件过程呈现了法国主导招募、中方公民自由应募、中国政府尽保护公民利益之责的 客观情形。 [关键词]华工招募 惠民公司 梁士诒北洋政府世界大战 引 言 主题，主要关注点在于英、法招工缘起，中国的 1916—1918年，英、法两国为应对战争状态“以工代兵”策略(即梁士诒提出的以华工代替士 下的人力需要从中国招募了14万华工为之服 兵参战，以获取战后利益的策略)以及招工公司、 方法、地点、人数、合同，地方、德奥的阻拦，英、法 务，其中英国招募人数为94，458名，法国近4万 名。①关于“一战华工”这段历史，目前学界已经 之间及国内的矛盾等问题，尤其多从“以工代兵” 取得了不少成果。②其中，早期陈三井的《华工与 之策论叙华工输出之事实，对于整个招工进程的 欧战》在史实重构上具有奠基之功；新近徐国琦 细节，尤其是期间中国中央政府(各个部门)、地 的系列研究在华工人数，加拿大、美国、基督教青 方政府、法国驻华使领馆扮演的角色、发挥作用 年会、勤工俭学会与华工的关系，华工的贡献，华 及其之间的博弈等问题尚留有相当大的研究空 工与中国国际化等方面均有开拓与创见。然而 间。有鉴于此，本文选取法国华工招募进行个案 检讨这些成果可以发现，涉及到“华工招募”这一 剖析，以期作为观察北京政府时期的外交、政治 ①华工数字来自徐国琦著，潘星、强舸译，尤卫群校：《一战中的华工》，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47_48页。 ②代表性的著作(包括论文集及博士论文)如陈三井：《华工与欧战》，(台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1986年版；徐国琦：《文 ontheWestern workrsinthe 明的交融：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在法华工》，五洲传播出版社2007年版；XuGuoqi，Strangers Front：Chinese Great Labour War，HarvardUniversityPress，201l(中译本即徐国琦著《一战中的华工》；GregoryJames，7‰ChineseCorps(1916—1920)， ontheWestern ChineseWorkForceintheFirst％rfd Educational，2013；MichaelSummerskill．ChinaFront：Britains War， HongKong：Bayview ladirectiondeLi London：MichaelSummerskill，1982；张建国主编：《中国劳工与第一次世界大战》，山东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Sousma， LestravailleurschinoisenFrancedanslaPremidreGuer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