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研究中非线性对象的线性表述问题以Bourdieu的社会资本理论为例.docVIP

經驗研究中非線性表述問題 李威霆 國立聯合大學資訊與社會研究所助理教授人類的思維方式具有線性特色，即使是非理性的思考也只可能以線性方式呈現。「非線性」（non-linear）的內容不只是難以表述，而是根本難於理解。社會現象的本質最終是非線性的，那麼該如何以線性方式呈現？這不只是一個社會學理論或方法論的問題，而是社會學世界觀的基本。非線性理論對社會科學的衝擊不容小覷，因為社會現象遠比物理現象更為複雜，但社會學家卻從未在方法論上提出過比物理學更令人信服的回答。本文討論的重點，並非「非線性」對象是否可能被研究（因為它已經是、並且一直是構成社會學經驗研究中的重要部分）；相對於此，本文欲探討的乃是在經驗研究中，非線性對象的線性表述問題。簡言之，即某種敘事法則或表述法（récit）。此處所謂「敘事」，本身既是關於問題的呈現書寫，同時也決定問題被掌握解決的可能性。本文試圖由「表述法」這個特殊角度切入，反省經驗研究中的若干本問題。 關鍵字：非線性、表述法（récit）經驗研究中非線性表述問題 李威霆 國立聯合大學資訊與社會研究所助理教授 前言：經驗研究與非線性問題 　　所謂的「經驗研究」，通常都建立在對於經驗與感性資料的直接或間接的「觀察」基礎上。從拉丁文中「觀察」（observare）的字根（ob-servare，意為「在-觀看-之上」）即可看出其本身含有「保存」（ser）之意。但任何觀察資料的保存，都必須有對應的線性表述才可能存在思維之中。有關觀察的問題，在國內外社會學界均不乏討論（通常被歸類為「方法論」或「研究法」的問題），可惜此類討論都只著重在「觀察」的方法層次上，鮮少觸及「表述」（récit）A. Comte創立「社會學」（sociologie）這個學門以來，社會學家的主要努力之一，就在於尋找經驗觀察與理論建構之間的關連。無論是批判取向、詮釋取向或實證取向的社會學研究，其論述效力幾乎都在建立經驗例證與理論建構之間的「推論合理性」上。因此，在檢討社會學理論的基本問題時，最關鍵的問題莫過於釐清研究對象或論述對象間的實際關係。從認識論的角度出發，任何「關係」都只可能在一系列的變化過程中被確定，但反過來說，任何一段「過程」也必須透過相對關係的變化才可能被界定。麻煩的是，變化總是無定的（unfixable），這將造成認識上的二律悖反（antinomy）：我們總是只能借用各種固定的（即線性）表述去掌握無定的（非線性）現象。如此，在界定事物間關係（乃至建構理論）的過程中，就不可避免地陷入思考的極限。線性表述提供了各種方便法門，但方便法門畢竟不可能回答「究竟」的問題。 　　探討經驗表述的問題，首先必須理解「非線性」（non-linear）人類的思維方式具有線性即使是非理性的思考也以線性方式呈現。「非線性」的內容不只難以表述，而是根本理解。社會現象的本質最終是非線性的，那麼該如何以線性方式呈現？這不只是一個社會學方法論的問題，而是社會學世界觀的基本。社會學世界觀述法」（récit）（即問題本身該如何被陳述）的問題。本文由「複雜性」（complexité）的(D) 「揠苗助長」命題：「[…]今日病矣，予助苗長矣」（《孟子．公孫丑上》） 　　圖2-2 透過上述修正所得到的重要結論是：單一命題（A, B, C, D）所陳述的道理，雖各有其生活經驗中的合理性，但是這些各有道理的陳述的總合（A+B+C+D），卻不一定能提供一個更豐富且同樣合理地的解釋架構，除非這樣的結合被納入更具解釋性的線性架構中。 不過，即使是這樣的結論，仍存在著許多問題（許多研究者往往忽略這點）：在每個人對於自己的努力與學習成效都心知肚明的情況下，學習策略是否都是（或大多是）理性的？延續前述關於學習成效的討論，在效益=0的情況下，學生是否將放棄努力？以數學科為例，題型練習是很重要的「努力」項目。多作練習、熟悉題型，將有助於成績的增加（即「熟能生巧」命題）。問題是，多作題目並不能保證每個學生都考到滿分。在題型熟練到一定程度之後，分數很可能不會再增加。此時，練習與成效之間的關連，大致是斜率為零的停滯曲線（如圖2-3所示）。 　　若再考慮到前述「揠苗助長」的過度學習之負效益，則似乎有必要在努力與成效兩者之間求取平衡；換言之，有必要尋找最佳利益點。結合圖2-2與圖2-3，我們可以求得兩個交點，其中，A點與B點的效益是一樣的（參考圖2-4所示）。根據理性選擇的假設，一個理性的學生似乎不應該選擇將平衡點落在B點。假定A、B兩點的分數都是75分，我們是否會滿足於這個成績而不再投資時間？若再進一步提問：學習策略一定要符合最大效益嗎？那麼不同的學習策略又代表什麼意思？ 圖2-3 圖2-4 　　在圖2-4中，我們只考慮時間與練習這兩個因素對學習效果產生的影響，兩條曲線很容易找到兩個交點（即兩組解）；但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