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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化文学文本内部的跨文明融会 　　摘要：在多元文化共存的当代，比较文学已经不可能仅停滞在法国学派对放送者与接受者之间的二元关系的实证研究上，它的研究对象已经无可避免地要包括多元文学和文化之间的联系。“总体文学”的概念由此应运而生。它使得比较文学研究相对超越了狭隘的双边关系以及国家、民族的限制，为多元文化语境下的理解与沟通提供了一种新的视角和可能性。经历了传统的实证性影响研究阶段和西方中心主义的研究阶段，真正跨越多元文明的“总体文学”成为比较文学发展的一种必然性前景。 　　关键词：多元化文学；总体文学；白先勇 　　中图分类号：10-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0)16-0006-01 　　 　　一、研究之困：对总体文学的几点疑问 　　 　　尽管总体文学已然成为比较文学研究的必然趋势，但是当前学界对总体文学的定义绝非不刊之论。特别是在多元文化语境之下，总体文学研究面临着更多的问题。 　　首先是研究对象的问题。“跨文明比较文学研究的标志性特征就是将不同文明之间的异质性纳入自己的研究视野，异质性对比成为其生命力的集中体现。”也就是说，总体文学的研究对象一定是分属于两个或以上的异质文明的，并且这个研究对象必须能够放人其所属文化的“文化模子”之中。但是，在多元文明相互冲击和融会的全球化语境之下，文学文本自身就具备了吸收异质文化元素的能力。一方面，这使得文学文本自身所归属的文化特质不再像传统文学那样典型地在文本中表现出来，这种具备文化多元性的文学文本已经不能够严丝合缝地嵌入“文化模子”之中；另一方面，文学文本自身也具备了一种异质性特征，甚而呈现“总体文学”的一些特质。当今的比较文学研究只注重了不同文本之间的跨文明对比，而忽视了文本内部的跨文明融会，不能不说是一种缺失。 　　其次是研究方法的问题。总体文学研究着眼于跨文明的异质性对比与文化寻根，从方法论上来说，就是从不同文明的文化根源上着手，进行“文化模子”的探源。这种研究方法的突破在于消减了将两种文学现象进行表面比附和拼凑的研究倾向，但是另一方面，如前所述，全球语境下的文学文本自身融会了不同的异质文化，给文本带来了巨大的张力空间。 　　 　　二、中西合璧：白先勇的文学创作 　　 　　前面谈到，全球化语境下的多元化文学文本尚未得到总体文学研究应有的关注，而“文化模子”的探源式研究也并非绝对完善。通过对白先勇的文学作品分析，或许这一观点能够得到更好的例证。 　　可以说，跨文明互补与融会在白先勇的小说创作中得到了极好的诠释。一方面，他是在非常正统的中国传统教育之下成长起来的，中国传统的文学观念与文化观念对其产生了深远影响；另一方面，作为一名五六十年代脱离于大陆的“新台北人”，作为一名旅美学者，西方现代主义对他的影响也是不可避免的。在白先勇的作品中，总能感受到中国传统与西方现代主义的完美融合。 　　最能够体现这一创作特色的，莫过于《游园惊梦》。小说写了一位曾经的昆曲名伶钱夫人的人世沧桑，而作者所要表达的是“中国传统中世事无常、浮生若梦的佛道哲理”，《红楼梦》《牡丹亭》等中国传统文学元素对这篇小说的影响不言自明。 　　另一方面，小说在艺术表现上又把传统戏剧的韵味意境和西方现代派的意识流手法巧妙融合起来。特别是对钱夫人的形象刻画，作者运用了一段典型的现代派表述――意识流、象征、隐喻、暗示： 　　他那双乌光水滑的马靴啪哒一声靠在一处，一双白铜马刺扎得人的眼睛都发疼了。他喝得眼皮泛了桃花，还要那么叫道：夫人。我来扶你上马，夫人，他说道，他的马裤把两条修长的腿子绷得滚圆，夹在马肚子上，像一双钳子……太阳照在马背上，蒸出了一缕缕的白烟来。一匹白的，一匹黑的――两匹马都在流汗了。而他身上却沾满了触鼻的马汗，他的眉毛变得碧青，眼睛像两团烧着了的黑火，汗珠子一行行从他额上流到他鲜红的颧上来，太阳，我叫道。 　　这段钱夫人意识流动的描写充满了佛洛依德式的性表征，与宴会上正在表演的杜丽娘在后花园的那段大胆直露的唱词遥相呼应，完美演绎了戏内戏外的两场“惊梦”。 　　 　　三、文本内部的跨文明融会：总体文学的另一种可能性 　　 　　“将传统融入现代，用现代检视传统”是白先勇对自己小说创作的一个评价。事实上，这种文学文本已经具备“总体文学”的诸多要素：全球化的多元文化语境、跨异质文明、异质文明之间的交流与融会。 　　而当今的总体文学研究只注重了异质文化之间的对比研究，而忽视了异质文化载体――文学文本――内部的跨文明融会。在多元文化不断相互冲击和融合的今天，这种具备文化多元性的文学文本愈来愈成为比较文学研究中不可忽视的一个方面。总体文学研究的最终目的并非寻求不同文化之间的异同点，也并非建构一套普适性的文学准则，而是通过对比研究，实现异质文化问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