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源《溪岸图》流传背后的人间百态.docVIP

董源《溪岸图》流传背后的人间百态 　　有时候，历史遗留的书画真伪疑案的深入研讨，所涉及的问题可能不仅仅是相关人士的为学，他们的为人也会因此而凸显各自的面孔。 　　传为北宋董源的《溪岸图》的真伪之争，可谓由来已久，但最为轰动的要算是1999年的所谓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的研讨会。原由是高居翰大胆宣称《溪岸图》是张大千的伪造――确切地说，是现代人徐悲鸿、张大千、谢稚柳“合谋”所为的“产物”，继而确指系张大千作伪。 　　关于这场争论，我分别写有《揭开真伪的迷雾》(上、下)（见《收藏界》2005年第9、10期）和《让董元说话》（见《收藏界》2005年第9期）两篇文章，就中外几位书画鉴定家的观点谈了我的看法，亦即说《溪岸图》是董源的真笔，其在文献和理论层面有依据，但却缺乏实物的直接比照。从严谨的考证学上来说，有时候，一幅作品真伪的最终确定不是一两次研讨会就可以解决的，尤其是在缺乏实物比对的情况下，不妨予以搁置，等待新的史料、实物的出现。 　　因此，本文所要阐述的是，并非《溪岸图》的真伪，而是围绕着《溪岸图》所凸显出来人生百态，亦即张大千究竟因何缘故将《溪岸图》易手王季迁？高居翰是如何非得要确指是张大千的作伪？王季迁面对高居翰的“振振有词”又有怎样之说？ 　　一派迷朦景致的董源《溪岸图》自上世纪30年代神秘出现以来(说“神秘”,是因为该图自明代以后史无记载),先后经手徐悲鸿、谢稚柳、张大千、王季迁及至最后归属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凡近八十年,可说是充满了神秘和费解。 　　习惯了流传有绪的考证家，自然因其来路不明而生发猜测和质疑――高居翰于1998年在美国《纽约客》刊物上发表了一篇《对的十四点质疑》一文，称《溪岸图》是现代人徐悲鸿、张大千、谢稚柳“合谋”所为的“产物”,继而确指系张大千作伪且对原收藏家王季迁进行了人身攻击,说什么是张大千假王季迁之手向他们兜售赝品(其中自然包括《溪岸图》)。 　　众所周知，《溪岸图》是张大千当年用金冬心的《风雨归舟图》从徐悲鸿手里换来的。 　　后来，《溪岸图》又是如何到了王季迁的手里的呢？王季迁是这样说的：他本人是位画家和鉴赏家,和张大干又是相交多年的老友,经常交换画作，他相信张大千尊重他的眼光,不会将仿作给他；以自身的鉴赏经验,《溪岸图》也属董源早年真迹，最后他还以“真金不怕火炼”来表明其信心。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依据王季迁的说法，是张大千给他的。但张大千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珍爱《溪岸图》给了王季迁？ 　　据郑重先生撰文披露，当年“张大千由巴西去美国居住，王季迁表示接待。待离美时，王季迁要和张大千结账，张大千没办法，只好以董源《溪岸图》等古画抵债。”这一事实，至少揭示了两个问题： 　　一、张大千是一个拥有庞大家眷且开销甚巨的主儿，时而“富可敌国”，时而捉襟见肘甚至债台高筑。为此，不得不拼命画画、办展览、卖画以济“米盐琐琐”，甚至有时不得不变卖家藏名迹以救不时之急。张大千的“窘境”是有目共睹的，作为老朋友的王季迁岂有不了解之理！因此，张大千由巴西去美国居住，王季迁表示接待，既有情理之中的友情，当然也有视情“打劫”的用心。我们从王季迁“表示接待”张大千到“要和张大千结账”的态度转变来看，不能说没有乘人之危的老奸巨猾。 　　二、有趣的是，被王季迁重重地敲了一下竹杠的张大千却在事隔20多年之后私下托王南屏对谢稚柳说“董源的《溪岸图》、《潇湘图》和《夏景山口待渡图》都是假的。”这一鲜为人知的私下交流的事,后由郑重在美国《世界日报》上披露。当时，我以为是不是因为谢稚柳曾经撰文说过《溪岸图》是董源的本来面目,而《潇湘图》等三幅是他后期的变体。”以此想激谢稚柳说点什么。没想到,谢稚柳也是一个谙于世故且不热衷于纠缠“是非”的老滑头，只说了一句“唉,张大千老了,糊涂了,钻牛角尖!”今天看来，张大千的所谓“董源的《溪岸图》、《潇湘图》和《夏景山口待渡图》都是假的。”是不是有假王南屏、谢稚柳之口传递给王季迁的用心――你老王头当年狠狠地敲了我一下，可我“付账”的却是一幅赝品。由此可见，王季迁、张大千二位，一个是道高一尺的老奸巨猾，一个是魔高一丈的老谋深算。 　　不过,话又得说回来,在这场王、张“智斗”中，高居翰以为大有文章可做――当然，高居翰是不了解当年“张大千由巴西去美国居住，王季迁表示接待。待离美时，王季迁要和张大千结账，张大千没办法，只好以董源《溪岸图》等古画抵债。”这一事实，富于联想的高居翰称《溪岸图》是现代人徐悲鸿、张大千、谢稚柳“合谋”所为的“产物”,继而确指系张大千作伪,不是没有“根据”的――张大千作假画是众所周知的,加上他当年费尽心思换来的《溪岸图》又没有任何了不得的“故事”就易手王季迁,这在高居翰的心里一定是耿耿于怀、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在高居翰的眼里,你张大千如果确认《溪岸图》是董源的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