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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 市场与社会主义 ———关于国家制度创新的再思考 孙承叔 在改革开放初期， 邓小平曾经主张对改革开放究竟是 “姓资姓社” 的 社会属性采取 “不争论” 的态度， 实践证明， 邓小平的策略是正确的， 因 为在绝大多数人民思想依然受传统社会主义计划经济观念束缚的情况下， 展 开 “姓资姓社” 的争论， 只能贻误战机， 形成更大的思想混乱。 检验真理 的标准是实践， 而不是口号和语录， 因此， 只有通过改革开放的实践， 才能 真正教育人民。 三十多年的实践完全证明了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正 确性。 问题是经过三十多年实践以后， 我们今天是否依然要采取 “不争论” 的态度呢？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三十多年后的今天， 中国人民完全接受了市 场经济的发展道路， 现在面对的问题， 不是要不要搞市场经济， 而是在市场 经济基础之上， 社会如何发展？ 如果我们在这最根本的问题上依然语焉不 详， 是非不明， 措施不力， 我们有可能在实践上走的是资本主义道路， 而不 是社会主义道路。 尤其是在新的社会矛盾初露端倪， 而广大人民群众期望社 会公平的时候， 更是这样， 它不仅关系到对前６０ 年历史经验的总结， 而且 关系到后６０年中国的历史命运， 我们必须认真思考。 市场经济是人类的共同发展道路 中国改革开放前３０年最大的历史教训是忽视了市场经济这一人类共同 的发展道路。 早在 １８５７ 年， 马克思在 《资本论》 第一手稿中就指出： “人 的依赖关系 （起初完全是自然发生的）， 是最初的社会形态， 在这种形态 １６８ 　中国经济哲学评论２０１７ ·社会主义与市场经济专辑 下， 人的生产能力只是在狭窄的范围内和孤立的地点上发展着； 以物的依赖 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 是第二大形态， 在这种形态下， 才形成普遍的社会 物质变换， 全面的关系， 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的能力的体系； 建立在个人 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的自由个 性， 是第三个阶段。 第二阶段为第三阶段创造条件。 因此， 家长制的， 古代 的 （以及封建的） 状态随着商业、 奢侈、 货币、 交换价值的发展而没落下 ① 去， 现代社会则随着这些东西一道发展起来。” 这就告诉我们一切前资本 主义社会必然 “随着商业、 奢侈、 货币、 交换价值的发展而没落下去”， 而 “现代社会则随着这些东西一道发展起来”。 只有经过市场经济的洗礼， 现 代社会才能真正发展起来， 这是对人类历史发展规律的深刻揭示， 是对市场 经济历史地位的最高概括。 然而在前３０年， 由于苏联社会主义计划经济模式的影响， 我们走了很 长一段时间的弯路， 犯了教条主义的错误， 也就是说， 从书本出发， 从苏联 社会主义模式出发， 而不是从中国的国情出发搞社会主义。 社会主义按其本 来含义， 是资本主义高度发展的产物， 它要解决的主要矛盾是社会化大生产 与资本主义私人占有或两极分化之间的矛盾， 然而现实存在的社会主义， 都 不是资本主义高度发达后的社会主义， 而是普遍没有经过市场经济的前资本 主义。 因此， 在这样的基点上搞社会主义， 不能不从国情出发， 然而现实的 情况是， 几乎所有的社会主义国家都搞了以计划经济为基础的社会主义， 也 就是说， 社会化大生产与资本主义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都不是这些国家的基 本矛盾， 不仅不是， 而且总体上还没有经历， 其结果必然可想而知。 因此， 在一个落后的前资本主义基点上， 要去解决别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矛盾， 这在实践上是不能成功的。 正如恩格斯所说： 要想在 “较低的经济发展阶 段解决只有高得多的发展阶段才产生了的和才能产生的问题和冲突， 这在历 史上是不可能的。 ……每一种特定的经济形态都应当解决它自己的、 从它本 身产生的问题； 如果要去解决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经济形态的问题， 那是十分 ② 荒谬的。” 不仅如此， 恩格斯还告诫一切没有经过市场经济洗礼的国家不 能盲然投入自上而下的国家社会主义的试验， 恩格斯认为 “在既成的条件 ①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４６卷 （上）， 人民出版社，１９８０， 第１０４页。 ②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