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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园 HOME 编辑：段佳怡 jiayi@csre.org.cn 母亲的习惯 ■ 国网宁夏隆德县供电公司 马晓忠 母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刀遗弃的一个麦穗，它安静地躺在母 子。耙子是用一根根铁丝弯成的，母亲 在母亲眼里，世界就是眼前一座 亲的掌心里，饱满的籽粒一个个裸露 一手提着筐，一手拉着耙子在一块空地 连着一座的大山。母亲想象不出除了 在外面，母亲想到了刚出笼的馒头， 里不停地转着。拉着耙子母亲就觉得拉 延绵不绝的群山，世界还会是个什么 她甚至嗅到了浓浓的香气。 着一茬庄稼。母亲总是十分卖力，耙子 样子。60多年来，母亲从未走出过大 在母亲眼里，一个麦穗就是一个 在整块地里划到了，母亲终不放心，于 山，在她的意识里，村庄以及村庄上 蒸馍。尽管每块麦地都码着长长的麦 是又躬起身子开始一根一根捡拾…… 空的蓝天就是世界。她的一生都围着 垛，庄稼一派丰收的景象。但母亲不会 走在路上，母亲会捡起一粒一粒 这几座山、几块庄稼地、几间土屋， 忘了落在地里的一个一个的麦穗，所 的豌豆，甚至麦粒。母亲说，她的眼 还有几张饥饿的嘴。多少年过去了， 以，母亲总会花很长时间去一个一个捡 睛大不如前了，一根线也纫不到针眼 母亲像一头套在老磨上的牛就这样把 拾。为此，父亲专门为母亲做了一个耙 上了。过去，她连糜子、谷粒都拾， 自己转老了。如今，母亲不会再为饿 一天下来，就能拾上几碗的。是啊， 肚子而发愁了，但她依然保持着正被 一碗糜子足够我们数上几天的，想 人遗忘或者远去的生活细节。毕竟那 想，母亲的手这样一天重复着要拾多 些青黄不接的岁月并没有真正从母亲 少次。也许，一碗麦子也就够一只鸡 的记忆中彻底消失。 吃上一天的，但母亲不会计算这样的 很多时候，母亲会从一个麦穗、 成本。她只想着粮食是用来养人的， 一个杏核甚至一粒大米上表现出农民 不能扔在山上喂了鸟雀。只有粮食装 固有的坚守。我称之为母亲的习惯。 进袋子里放在家里母亲才会放心，这 在遭受过极度贫困、灾荒、饥寒交迫 也许就是庄稼人的本分。 甚至死亡重创的母亲，她所表现出来 母亲总是闲不住的。麦子刚上 的“习惯”是自然的、不加掩饰的。 场，屋前院后的杏子开始成熟了。人 当母亲躬着身子从麦地里拾起一个麦 常说，麦黄杏子。看来杏子是赶着麦 穗时，她眼里流露出是对庄稼的依赖 子一块成熟的。但村子里的人这个时 和感激，是对土地滋养的敬畏。被镰 候却很少吃杏子的，杏子吃多了人容 70 2017.03 万方数据 家 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