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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的星空① C．S．刘易斯 包慧怡 译 宇宙的组件 现代科学的基本概念是——或者前不久还是——关于 自然 “法则”的。并且一切事物 都被描述成 “遵循”法则而发生。在 中世纪科学中，基本概念却事关物质本身内在的某些交 感 、抵触和挣扎。万事万物都有 自己正确的位置，它的家园，适合它的场域。假如没有被强 行约束 ，它就带着一种归家的本能向彼岸转动： 每种存在 的 自然之物 皆有一种 自然位置 ． 于彼得到最佳存置 ： 向彼所处。一切事物 凭其 自然的秉性 转动不息 所 以说 ，每个下坠的物体对我们现代人而言都展现了重力的 “法则”，对 中世纪人却展 现着天体们 回归其 “自然位置”——即地球，世界的中心——的 “自然秉性”，因为： 世 间万物无不 渴望趋近那中心 ④ 这就是中世纪及稍晚一些时期的标准语汇 。“海洋 自然地渴望追随”月亮，乔叟如是说 85 视 野 (《乡绅的故事》，1052行)。 “生铁”，罗杰 · 中世纪人那样 ，把 自己的挣扎和渴望投射 培根说 ：“本着一种特定的交感 向磁石靠 到宇宙之上 ，还是如现代人一般，把我们的 近 。” 警卫系统和交通法规强加于宇宙 。这其 中 问题立刻出现了：中世纪思想家是否 有巨大的差别。古老的语言仍暗示 ：简单的 真的相信 ．我们现在称之为 “无生命的”那 物理事件和我们的最高灵性追求之间存在 些物体具有感知力和 目的性?毫无疑 问，总 着一种延续性。设若 (无论何种意义上的) 体上的回答是：“并不。”我说 “总体上”。因 灵魂来 自天国，我们对至福的欲求本身就 为他们仍然将生命乃至智力赋予了被我们 是一种趋向 “自然位置 ”的 “自然秉性”。正 看作无机物的某一个特权阶级 ：星辰。然 如 《国王之书》(第 172节)所言： 而，全面开花的泛灵论．认为万物 皆能感知 哦 ．前后飘曳的．困倦的灵魂 的信条，就我所知，并不为坎帕内拉 (1568— 你将永不安 宁．永难歇息 1639年 )之前的任何人持有 ，并且皈信者 除非抵达你所来之处 始终寥寥。普遍的中世纪观点认为大地上 那是你最初和完美的巢穴。 有四个阶位的实有物：简单存在 (比如石 物质中最彻底的交感与抵触属性就在 头)、有生长的存在 (比如蔬菜)、有生长和 于 “四极”。乔叟在某处历数了六种 ，“冷、 感觉的存在 (比如动物)、两者 皆有并加上 热 、重 、轻、湿、干”(《百鸟议会》，379行)。 理性的存在(人类)。石头从定义而言，就没 但通常的清单是 “四极”，“热、冷 、湿、干”， 有挣扎或渴望的能力。 如在 《失乐园》第二卷898行中那样。我们 如果我们可以向中世纪科学家提 问： 在弥尔顿的 “混沌”中原原本本地见到它 这两种表达事实的 “既然如此 ，你谈论它们时为什么仿佛它们 们，因为混沌并非宇宙，不过是宇宙的原材 享法都是隐．喻一，的。 是有生命的?’’他可能会反问(因为他永远 料 。在上帝用这原材料创造的世界中，我们 的方式才更加拟人 是个辩证家)：“但当你们说着 法‘则 ’、遵‘ 只能找到混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