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偷听细菌们的对话吧！ - 国立阳明大学生命科学系暨基因体科学研究所.pdf

來偷聽細菌們的對話吧！ 細菌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耳朵，甚至連可以摸摸彼此的手都沒有，但它們卻找得到同伴，彼此扶持 生活著，某些壞傢伙還能「揪團」在你我身體裡搗蛋！ 細菌們彼此會對話嗎？ 至少在讀大學前，我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這種單細胞的簡單生物彼此之間 會聊天打屁？這情景有些難以想像，但倒也蠻可愛的。上了大學，我參與了一些 關於微生物訊息傳導基因的研究，因而才瞭解了細菌之間確實是會相互溝通的秘 密。原來這些肉眼看不見的小東西，一直都在你我耳邊竊竊私語！ 微微微~你在哪裡？ 自然界中，因為個體抵抗環境壓力的能力較弱，大多數的生物是傾向群體生 活，藉由特定形式的溝通(例如鳥類利用聲音、螞蟻利用費洛蒙等等) ，得以共同 生存。但在細菌或其他微生物的世界中，牠們沒有一切我們想得到的感官，沒有 視覺、聽覺、嗅覺，不會發出聲音，甚至連個腦袋都沒有，到底是怎麼找到同伴 的呢？難道是透過心電感應來相互溝通？嗯，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說，細菌用的方 式還頗類似心電感應的呢！ 細菌細胞與細胞間的溝通主要的機制包含合成、釋放與偵測一些特殊化學分 子，這些化學分子統稱為可擴散訊息分子。當一個細菌個體附著到適合的物體表 面上後，便開始持續產生可擴散的訊息分子，告知附近同伴們自己所在位置，進 而吸引個體細胞的累積。就像我們使用語言一般，細菌藉由這種化學對話感知彼 此的存在並偵測周遭細胞族群密度高低，像這樣細胞與細胞間的訊息溝通在細菌 學上稱為「群聚感應」(quorum sensing) 。 透過細胞與細胞間的訊息傳遞，細菌的群體得以協調表現，而用來調節群聚感 應機制的化學分子更精確的名稱為自體誘導物(AI ，autoinducer) 。這些用來進行 化學對話的分子結構非常多樣化(圖一) ，且大部分的細菌都有其專屬的自體誘導 物，就像我們使用中文、英語、日語等等，通常一種細菌間的對話其他種細菌是 「聽不懂」的。 海洋中會發螢光的哈維氏弧菌 Vibrio harveyi 或是大部分的革蘭氏陰性細菌主 要使用 AHL (N-acylhomoserine lactones)作為自體誘導物，而土壤中的鏈黴菌 Streptomyces spp.或是大部分的革蘭氏陽性細菌則使用胺基酸或修飾過的胜肽類 分子，其他還包含吲哚類、植物病原細菌常見的 DSF 分子等等 。由於細菌種類 眾多，語言種類之多我們人類可能還遠遠比不上呢！ 雖然大部分種類的細菌都有自己專屬的自體誘導物——牠們各自有各自的語 言，有趣的是，細菌們居然也有共通的「國際語言」！AI-2(autoinducer-2)這個訊 1 息分子是至今唯一被發現的革蘭氏陽性與陰性細菌通用語言，舉例來說，海洋中 的哈維氏弧菌(Vibrio harveyi)便同時能夠辨識AHL 與AI-2 兩種訊息分子(牠們具 有外語能力！！) 。就像英語之於我們，AI-2 能夠被許多革蘭氏陽性與陰性細菌 共同辨識。雖然大部分的自體誘導物被細菌用於同種間的溝通，但目前發現AI-2 普遍存在於超過五十種的細菌，因此科學家猜測，AI-2 可能在細菌的種間溝通 扮演關鍵的角色。 這種不同種細菌相互溝通或是干擾的後果對於其他高等生物的健康影響十分 值得我們關注。在人類健康方面，屬於革蘭氏陰性細菌的大腸桿菌(Escherichia coli)與腸道沙門氏菌(Salmonella enterica)雖然不分泌AHL 作為訊息傳導分子，牠 們卻擁有可以偵測其他細菌所產生的AHL 分子的特殊受器，這些細菌藉由「竊 聽」別種細菌的對話使自己的基因表現與其他族群的細菌能夠協調的進行。 另外，抗生素一般被用以抑制細菌的生長而使之無法生存，因此過去一直以為 抗生素無法作為細菌群聚感應中的自體誘導物。但近來研究發現，抗生素也可能 作為種間溝通工具。雖然不能作為其合成細菌的訊息傳遞分子，某些抗生素在低 濃度時(通常是在自然環境中)卻可作為某些細菌基因表現過程中的訊號，增加牠 們對抗生素的忍受能力。 當我們聚在一起！ 這些不同細菌間相互影響的機制牽涉到很多現象與問題。微生物有許多特殊基 因的表現非得要「眾菌團結」才能夠被啟動，例如發生物螢光，毒性因子或抗生 素的產生，以及生物膜的形成等等。要啟動這些基因表現行為的首要條件便是產 生群聚感應。以病原細菌為例，藉由各式各樣的化學分子，當同伴的數量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