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水浒传〉考证》与金圣叹研究 - 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电子阅览室.pdf

胡适《〈水浒传〉考证》与金圣叹研究* 陆 林 内容提要　 水浒传 考证 是胡适为亚东图书馆出版 水浒传 撰写的前言 文章基本否 《〈 〉 》 《 》 。 定金圣叹评点的文学和文化价值 又高度赞扬金批七十回本享有 定本 的光荣 实与友人 ， “ ” ， 汪原放整理 水浒传 的学术选择存在着桴鼓之应 有关提法 不仅架空了胡适本人对金圣 《 》 。 ， 叹文学观念的高度评价 对于金批研究亦可谓釜底抽薪 在现代学术史上 该文推动了 水 ， 。 ， 《 浒传 的研究 却滞碍了金圣叹文学批评研究的展开 》 ， 。 关键词　胡适　 水浒传 考证 　金圣叹研究　现代学术史 《〈 〉 》 1919 年，中国爆发了五四运动。经此事件之后，整个中国思想文化均发生巨变。打倒 “孔家店”与 宣扬新文化的并存，左右着此后中国长时期的思想文化走向。具体到古代小说研究领域，次年 8 月，上 海亚东图书馆排印出版了徽州汪原放新式标点的《水浒传》，胡适 （1891—1962 ）为之撰写了题为《〈水浒传〉 考证》的前言 （脱稿于 7 月 27 日凌晨两点）。在这篇版面字数近三万的长文中，作者秉持着 “历史进化 的文学观念” ，论述了 《水浒传》故事衍化的过程，并对金圣叹的评点进行了批评。胡适似乎从来没 有写过专论金圣叹其人的文章，这篇 《〈水浒传〉考证》却在古代小说的现代接受史和现代金圣叹研究 史上发生了重要影响。关于此文的学术史作用，如今可谓好评如潮，甚至有许多学者认为 “假如以后沿 着这条道路走下去，可能对金圣叹文学观点与 《水浒》评点的研究能更好地引向深入” 。在金圣叹研 究的历史回顾中，甚至被评价为 “开启了现代科学意义上的研究金圣叹的风气” 。尤其是胡适有关 “金 圣叹是十七世纪的一个大怪杰”的论断以及赞许其 “能在那个时代大胆宣言”《水浒》与 《史记》等书 “有 同等的文学价值”，施耐庵、董解元与庄子、屈原、司马迁、杜甫 “在文学史上占同等的位置”，“这是 第 1 2 页 （ — ） 何等眼光！何等胆气！”一段 ，更是折服了 2 1 世纪以来绝大多数金圣叹小说批评研究史 的总结者。像陈洪在肯定此文 “首开风气”的同时，能够兼指胡适 “称赞 （金圣叹）其小说观 ‘何等眼光， 何等胆气 !’但对于金批的具体内容则斥为 ‘八股’、‘理学’、‘极迂腐’。这典型地表现出 ‘五四’后 一代学人受西方观念影响下的学风” ，应该算是最有分寸、最为矜慎的归纳了。 其实在上个世纪，早在 “文革”末期，已有论者更加明确地指出胡适对金圣叹的矛盾观点 ：“胡适 评 《水浒》，屡屡提起金圣叹。但他对金圣叹的态度非常特别 ：一方面，好象对他意见大得很…… ；另 一方面，他又盛赞金圣叹对 《水浒》的评论……讲的是同一个人对同一本书的评论，为何态度悬殊若 *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项目 《金圣叹史实研究》（07BZW025 ）的阶段性成果。 ①　胡适 《〈水浒传〉考证》，郁鹏程编 《中国章回小说考证》，实业印书馆 1943 年版，第 62 页。按：为避免注释的 “繁 冗和喧宾夺主”，以下凡引此文，仅括注页码。 ②　黄霖 《近百年的金圣叹研究——以 〈水浒〉评点为中心》，章培恒、王靖宇主编 《中国文学评点研究》，上海 古籍出版社 2002 年版，第 331 页。 ③　黄霖 《近百年的金圣叹研究——以 〈水浒〉评点为中心》，《中国文学评点研究》，第 331 页 ；吴子林 《金圣叹 小说评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