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生于民主理念的社会排斥及其出路——查尔斯·泰勒对程序性自由主义的批评.pdfVIP

社会科学 2008年第 11期 王新生 宁乐锋 ：内生于 民主理念的社会排斥及其出路 内生于民主理念的社会排斥及其出路 — — 查尔斯 ·泰勒对程序性 自由主义的批评 王新生 宁乐锋 摘 要 ：加拿大政治哲学家查尔斯 ·泰勒认为 ，自由主义民主是一种关于包容 的价 值体系，因此它所主张的民主政治必然要求建立具有强势 内聚力的政治认同，没有这种 内聚力便没有包容。但与此相矛盾的是 ，以强势 内聚力为基础的政治认 同内生着排斥的 诱 因，并在政治实践 中导致社会排斥的真实发生。在当代民主理论和政治实践 中，这种 内生于民主理念的社会排斥对 包容价值观构成威胁 ，造成民主理论的解释 困境和对现实 认 同的破坏。程序性 自由主义抽象掉历史文化的参照点和关于良善生活的理念 ，着眼于 个体 自由、个人权利和合法程序，不仅未能使 民主理论走 出反而使其更深地陷入 困境。 在泰勒看来 ，走 出困境的关键路径在公共领域 ，即通过人们在其 中的平等交流和协商不 断建构政治认 同。 关键词 ：民主排斥；认 同；公共领域 ；程序性 自由主义 中图分类号 ：B08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o257．5833(2008)11-0107—07 作者简介：王新生，南开大学哲学系教授 ；宁乐锋，南开大学哲学系博士研究生 (天津 300071) 一 、 内生于民主理念的社会排斥 根据当代 自由主义的民主理论 ，民主是一种具有最大包容性的价值原则 ，因此民主原则本身 就是一种反对社会排斥的原则。但是 ，站在社群主义的立场上 ，加拿大政治哲学家查尔斯 ·泰勒 却对此提出了异议 ，他认为 自由主义的民主概念 自身就包含着导 向排斥 的因素。他说 ： “自由主 义 民主是一种关于包容的重要价值体系。它是民有 、民治与民享的统治 ，而当今 民‘’被用来意 指每一个人 ，毫无先前排斥农民、女人或奴隶的不言而喻的限制性规则。当代的 自由主义民主提 供了人类历史上最大包容的政治景观。然而在民主的动力中也存在着导向排斥 的因素。”④无疑 ， 民主理念 内含的社会排斥违背了民主原则 ，对 民主的政治合法性提出了严峻挑战，因而必须寻求 消解排斥 的路径。 任何现代 民主国家为了合法性的运作和持续存在 ，都必然要求人民构成一个具有强势内聚力 的共 同体 ，这样才能避免来 自小群体对其合法性产生的可能挑战。这就必然要求人民 “构成一个 统一体并拥有一种个性”。“人民必然进行统治；这意味着它的成员构成了一个决策单位，一个通 过一致同意或至少多数赞成而进行联合决策的实体 ，一个由被视为平等与 自治的行动者构成的实 收稿 日期 ：2008．07．15 ① CharlesTaylor，“TheDynamicofDemocraticExclusion”，JournalofDemocra~，1998(9．4)，P．143 l07 社会科学 2008年第 11期 王新生 宁乐锋 ：内生于民主理念 的社会排斥及其出路 体。”①如果没有共同行动者构成的实体 的存在 ，人民主权的概念就无处落实 ，泰勒说 ： “人民主 权的理念乃在于 自主的人民形成某种形式的统一共同体。他们不是 由历史所拼凑的乌合之众 ，共 通点连一架国际班机的旅客名单都比不上。他们的组合绝非偶然。我们很难想象一群彼此毫无瓜 葛的人会广泛接受并遵守民主决策的结果与规范，只有那些具有康德式超强 良心的人才会服从与 自己毫不相干的多数人。”②但是 ，民主国家 的合法性并不是一劳永逸的，由于每一个 民主国家 随时都会面临新 的问题 ，因此需要确保人民之间在将来能够继续保持相互知晓、相互倾听和相互 理解 ，并进而能够就新问题达成新的共识。这就需要共 同体的成员相互之间能坚定地承担义务 。 泰勒说： “在实践中，如果一个国家的成员 由于共同忠诚于他们的政治共同体而相互坚定地承担 义务的话 ，那么它就完全能够确保其合法性 的稳定。从各种各样的小群体的立场来看 ，恰恰是这 种相互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