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海外中国学研究范式之转变——兼与黄宗智先生商榷.pdfVIP

182 甘肃社会科学 2008年第2期 评海外中国学研究范式之转变 — — 兼与黄宗智先生商榷 谭三桃 (广西社会科学院 社会学研究所，南宁 530022) 提 要： 自20世纪90年代起，海外的中国学研究发生了一场范式上的革命，表现在以象征资本理论为分析框架来研究 中国社会开始形成一股热潮，并且据此认为，马克思主义已经过时。本文从马克思主义所具有的强大生命力和象征资本理论自 身的不足正反两个方面，并从方法论的角度证明，这一源于西方的新型范式并没有从根本上实现对马克思主义的超越。 关 键 词： 象征资本；马克思主义；范式 中图分类号：C9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3—3637(2008)02—0182—03 一 、 当前海外中国学研究之新动向 土地改革开始，经过社会主义改造直到“文化大革命”的结束， 伴随着现代西方哲学发生的语言转向和关系论转向，自20 与过去学术界的主流思想认为中国革命结束于1949年的观点 世纪90年代起，海外中国学研究的范式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 相比，在时间维度上被大大拉长了；其次，在方法论上，他摆脱 追溯起来，这种研究范式之转变的引领者，当首推美国加 了以往革命研究的客观主义视角，把文 象征维度整合进革 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校区历史系教授黄宗智先生。他运用象 命的概念之中，试图以此来洞悉客观的领域和表达的领域之间 征资本理论，考察了土改、四清、文化大革命三个历史时期的中 的相互关联。 ‘ 国共产党发动阶级斗争的情形，发现党是靠通过建立一套“阶 黄先生的这一分析框架，在其专著《清代的法律、社会与文 级斗争”话语霸权力量来塑造人们思想和行动的意识形态进而 化：民法的表达与实践》 中，就已基本成型。后来，黄先生又 实现自己的目的的，“远离客观现实的表达性现实成为划分阶 以该理论为认识工具，撰写了《中国革命中的农村阶级斗 级和阶级斗争的唯一标准” 1 J。最后得出结论，认为马克思主 争——从土改到文革时期的表达性现实与客观性现实》一文。 义的阶级分析法无法解释这一现象。 在这篇文章中，作者对自己的方法论有一个较为详细的交代。 自黄先生开此风气之先以来，一时问，运用这一分析框架 按照黄宗智的理论模式，认为对于结构和主体来说，各有 研究中国社会在学界蔚然成风，先后产生了一大批研究成果。 “客观的”和“表达的”两个维度，一共四个维度。为方便起见， 它们或是从话语一历史矛盾的角度，考察土改过程 ；或是从 下面用图来说明这一问题。这里结构维在左侧，主体维在右 身体与日常生活中的权力运作之间的关系的角度，来理解中国 侧；表达维在上侧，客观维在下侧： 村庄集体化时期所发生的权力关系的变化 ；还有的从人类 l表达性结构 表达性主体l 的心理、记忆的角度，探讨土改时期的“诉苦”以及随之而来的 I客观性结构 客观性主体 J “阶级”和“阶级斗争”等所谓“国家话语”是如何被革命当局作 图 1 为一种社会动员机制发生作用的 。 按分类标准的不同，黄宗智把简单的决定论分别区分为简 这些研究，多着力于中国共产党夺取政权前后的社会变迁 单的结构主义(简单的客观主义)和简单的意志主义(简单的 过程。研究理路通常是：先从对革命意识形态的分析人手，进 表达主义)两种基本模式。简单的结构主义者假定结构(上图 而对革命话语和仪式展开进一步的深入探讨，强调了革命的政 的左侧)是决定性的因素，结构对主体有着决定性的影响。简 治文化作为革命政治行为逻辑的重要意义，最后得出的结论，单的意志主义者的观点则恰恰相反，他们认为具有决定意义的 认为政治文化并不是从社会结构和革命的社会认同中推论得 是人类的主体性，即上图的右侧。简单的表达主义者确认表达 出的。而是独立的，通过语言形象、日常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