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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这边风景》三题 陈柏中 口在《这边风景》脱稿的1978年，我就读过们都被调到炊事班，王蒙还 霪} L一这部书的部分初稿。2013年花城出版社是副班长兼掌勺大师傅。那 )几l 十正式出版后，我又连续读了两遍。尽管书 时“文革”已进入后期，紧张 景l 中那种紧张激烈的时代气氛，那种你死我活的斗争环 的政治气氛和繁重的体力 境，已恍同隔世，但是，王蒙笔下那绚丽多彩的多民族聚 劳动有所缓解，大家都有松 居的边疆生活，那热腾腾活泼泼的各民族儿女的性格命 一口气的感觉。其时王蒙妻 运，那逼真饱满的令人称绝的生活细节，仍让我感到那 儿都还在伊犁，思念伊犁、 样新鲜和亲切，也引起我不少回忆和联想，真是感慨万 谈论伊犁成为他和朋友们 干，思绪万千! 之间最感兴趣的话题。家也 作者本人已借序言、后记、小说人语，以今天的视 在伊犁的锡伯族作家忠录回 角对三十多年前自己的作品进行了广泛的解读和阐发， 忆说，一次他们一起喝酒，争相夸耀伊犁，唱伊犁民歌， 该说的他都说了，谁又能说得像他那样准确、睿智、通透 王蒙激动地喊叫：回伊犁去!回伊犁去!事实上，在五七 而又幽默呢?那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干校时，他已开始酝酿和构思《这边风景》的创作，并试 作为当年的同事和朋友，就说说当年的一些情况， 写了粉刷房屋等章节。 或许可以成为一种旁证或补充；同时也说说今天阅读的 1972年冬，时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革委会主任的 感动、感想和感悟，和作者、评者交流印证。 赛福鼎(“文革”前他是自治区人民政府主席，兼区文联 主席)决定在文化局下面设一个创作研究室，把我们文 一、也谈王蒙的“中段说 联这摊人收回去。有一天，干活时崴了脚的王蒙拄着一 王蒙自称《这边风景》是“我的中段”。这既指他的 根树枝当拐棍，对我说：“柏中，你看我行动不便，样子也 生命历程，也指他的创作道路。实质上就是他20世纪六 不雅，请你帮我给麦苗同志传个话，说王蒙还有后劲，还 七十年代从二十九岁到四十五岁在新疆度过的那段丰 要搞创作!”当时，任自治区文化局副局长，并负责筹建 富而奇特的亲身经历，并由此取得的全新的生活经验、 创研室的是原文联老领导之一麦苗同志。我因住家与他 生命体验和文化视野，而《这边风景》正是这番经历和经 较近，自然乐于当这个“信使”。麦苗同志答应考虑王蒙 验结下的创作硕果。 的要求。 有的评论家从“王蒙是共和国文学的一面镜子”(王 1973年，创研室成立，王蒙被安排做编译工作。不 干语)‘q塞一定位出发，认为《这边风景》填补了“文革”前 久，办好妻子调回乌市的手续，王蒙去伊犁搬家，和相处 后的创作空白，也充实了当代文学史的最薄弱环节，使 七八年的父老乡亲深情话别。生活安定下来，酝酿已久 王蒙创作和当代文学史都变得完整了，因而具有巨大的 的伊犁题材使王蒙急于动笔，1974年，开始了《这边风 历史意义。也有的评论家据此把《这边风景》说成是“文 景》的写作，得到妻子崔瑞芳的鼓励支持与督促，并获准 革”时期的“地下写作”或“潜在写作”(李敬泽语)②，也有 了可以不必坐班的创作假。 的称之为“文革”前“十七年文学的幕终曲”(雷达语)‘碧筝 这期间，中国历史经历了大起大落，大悲大喜。 等，自然都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