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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l i l 》 l l l l l l l l l ◆四川成都武侯实验中学 李镇西 因为他学识渊博，随便什么课文他都能够引出许多知 我是1 971年春节后上初中的，那正是“文革”中 识来，比如有关抗美援越的课文，喻老师便给我们讲 期。那时候，全国都是大军营，按“林副主席”的旨 美国和越南的历史还有风土人情。喻老师写得一手漂 意，学校建制不再是 “年级”和“班”，而是“连”和 亮的字，这也是让我们崇拜的原因。有一次我当值日 “排”。一个年级就是一个“连”，一个班就是一个“排”， 生，擦黑板的时候，实在不想把喻老师的板书擦掉。我 班内的小组就是“班”。比如我所在的班就叫“二连五 至今保存着我初中的作文本，重要的原因就是上面有 排”。 敬爱的喻老师的评语。每次看到喻老师的红色字迹， 四十多年过去了，至今我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二 我就不禁怀念早已离世的喻老师。 连五排当时是全校闻名的烂班。几乎所有老师都无法 说到作文，这是我整个学生时代的骄傲。因为我 控制课堂，因为一上课整个教室就是一农贸市场。现 的作文很好，喻老师也常常表扬我作文写得 “确实 在的学生无法想象当年的师生关系。师道尊严荡然无 好”。必须特别说明，这里所说的“我的作文很好”，是 存，学生批斗老师是 “革命”行为，辱骂老师则司空 以当时的标准，那时候同班同学的写作水平大多很差， 见惯。比如，一次上数学课，老师转身写黑板，下面 相比之下，我就 “很好”了。大约十年前，我请读初 不知哪个男生一挥手，男同学们就都跟着他溜出了教 中的女儿帮我把当年的作文输入电脑，女儿一边输一 室．直奔学校附近的大渡河——游泳去了。说实话，我 边直说“只想呕吐”。的确， 五七指示永放光芒 《伟 当时算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所以，还是犹豫了一 大的祖国，英明的领袖——国庆二十二周年有感 记 下，但领头的说：“谁不去就是叛徒!”于是我不再犹 我校的一次深挖 “五一六”誓师大会 ……仅看这些 疑，也跟着跳进了大渡河。还有一次，物理老师在写 题目就可以知道当时的“作文”是怎样的荒唐?然而 黑板，一个男生公然就走上讲台，一伸手就把老师的 在30年前，我用这些题目写的文章往往都是 “范文” 帽子摘下来扔了，引得全班哄堂大笑。我班的课堂几 呢!喻老师有时候还把我的作文拿到他教的另外一个 乎对所有的老师都是一场灾难。 班去读。其实，现在想起来，我的作文之所以很好，是 和喻老师的不断鼓励分不开的。 当然，并不是我每篇作文都能够得“优”，有时候 我刚才说的是“几乎”，因为语文课是例外。语文 也得“良”。在一篇题为 记一次难忘的劳动 作文中， 老师叫喻仲昆，喻老师的课让我们目瞪口呆，或者说 我写了一个故事，大意是我不怕艰苦不怕累云云。喻 听傻了，完全忘记了捣蛋。现在想起来，当时的语文 老师给我这篇作文打的等级是“良”。他的批语是这样 教材无非都是社论、大批判文章之类，语言枯燥，概 的：“描写劳动场景和心理活动，较真切动人，中心鲜 念空洞，大都是政治教条和口号，实在没味。但我们 明，思想正确。但是，缺乏必要的人物对话，笔法变 的喻老师却能够让这些枯燥乏味的文字变得津津有味。 化不多。”后来他还找我面谈，说我的这篇作文大多是 “记叙”，而不是 “描写”。他说，记叙是 “简单地交代”， 妙，但感觉喻老师一定听错了我们的话，误会了，便 告诉读者 “是什么”或 “发生了什么”；而描写是 “形 重新说： “喻老师，我们请你把外套脱下来挂在墙上， 象地刻画”，告诉读者 “怎么样”或 “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