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革中的刑事政策(1).pdfVIP

中国刑法学年会文集 变革中的刑事政策 苏惠渔· 孙万怀_ 国家活动总是奉行并信守着一定的政策和战略，只是表达为强弱的差异。 在刑事领域，政策始终是指导刑事法律实施的一项重要内容，刑事政策概念 的出现以及作为一门学科被研究，则是以近代人文主义思潮的兴起为基石、 资本主义制度的确立为开端的。溯源于近代德国著名的刑事法律学家费尔巴 哈，这位德国有名的费尔巴哈家族继承者首先使用了“刑事政策”这一名 词，后来也被公认为“刑事政策之父”。关于刑事政策的内涵，本文采纳张 甘妹对于刑事政策的定义：“刑事政策，即谓为国家以预防以及镇压犯罪为 目的，运用刑罚以及具有与刑罚类似作用之诸制度，对于犯罪人以及有犯罪 危险人所作用之刑事上之诸对策。”①德国学者希裴尔认为，刑事政策是依据 目的性要求，对于刑法成效进行观察的手段，在刑法领域中，研究现行刑法 之适用性以及刑法在未来尽可能符合目的方法和对策。他否认刑事政策内容 的具体性，而是将其作为国家刑事法律运行的一种思想、指导方针加以对待， 虽然认识角度与众不同，但是有助于贯彻刑事法律运行的合理性和规范性。 需要注意的是，二战之后，出现了国际刑事政策的概念，其主体似乎已经超 出了国界，作为国际刑法领域的概念被重复适用，这是与国际公法领域新的 发展尤其是国际刑法新的动向相对应的，在国际组织所制定的刑事法律仍然 存在强制性缺陷的今天，刑事政策在国际法领域的适用似乎更为灵活和常见。 其主要表现为：推行一些行为定罪处罚的国际化，通过对国内刑事法律的指 导实现，推行犯罪人处遇的改善力，促其复归社会，加强主权国家之间的合 作，惩治国际性犯罪，以强调保护人权为基础，尊重国家之间的差异。将主 权国家的责任作为政策制定的切入点实现政策的目的，往往将规范落实为国 家义务。 尽管对于刑事政策的理解存在着角度上的差异，但刑事政策的共性基础 是存在的，表现在：第一，刑事政策制定和运作都追求一定清晰的目的。就 形式而言，是通过刑事政策的制定对于犯罪的打击力度和预防方式作出调整 和配置。第二，就实质而言，目的必然表现为一定的功利性特征。由于掌握 ●华东政法学院教授。 ■■华东政法学院副教授。 ①张甘妹著：‘刑事政策，台湾三民书局1979年版，第2页。 变革中的刑事政策 国家权力对于安定的判断结果，必然导致刑事政策表现为历史性的特点和归 属性的特点。归属性是文明发展过程的总结，只有在特定时期之内归属之间 的对立才可能较为激化，不能过分夸大在刑事政策领域中的适用。第三，刑 事政策的核心内容表达为对于已然犯罪和未然犯罪的人采取的措施，围绕着 犯罪者或危险者而展开，其措施包括直接的或间接的，强制性的或非强制性 的。 1983年以来，我国刑事政策的发展经历了一个变革的过程，这个变革至 今仍然在持续和深入。这种变革以理顺刑事政策与刑事实定法的关系为基本 线索。彭真同志在1984年明确指出：“要从依靠政策办事，逐步过渡到不仅 依靠政策，还要健全法制，依法办事。一要有法可依，二要依法办事。”同 时他还指出，要将讲内容和讲形式结合起来。讲内容就是坚持社会主义的方 向和现代化的目标；讲形式就是“不仅有党，还有国家形式。党的政策要经 过国家的形式而成为国家的政策，并且把在实践中证明是正确的政策用法律 的形式固定下来。讲法，要有宪法，还要有许多法，那都要按照国家的立法 程序制定出来，一经立法，就要依法办事。”①这种新形势下的刑事政策思想 ——刑事法律应当作为刑事政策得以贯彻的具体标准，刑事政策的目的实现 必须依据刑法的有效实施——在20年的立法过程中得以切实体现。大规模的 犯罪化立法是前提，协调政策和法律的关系是轴心，实现刑事政策的科学化 是结果。在此过程中，刑事政策的变动性替代稳定性成为矛盾的主要方面， 刑事法律作为刑事犯罪的标准和规格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刑事政策的运作开 始有序，刑事政策的意义得到复归。 刑事政策运作的科学化、规范化和合法化是现代性社会的主要特征。现 代性社会意味着：从经济形态看，经历了从自然经济社会向以市场为导向的 商品经济社会转变；从政治形态看，经历了从各种以卡里斯玛式(ch撕smat— ic)的权威控制为特征的集权专制型社会向建立在个人自由平等基础上的民 主法治型社会转变；从社会关系看，是从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