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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设计论坛 关于美与自然 文／雷素娟 摘要：在中国文化中，“自然”与人为是对立的。自然既包含有机的山水田园．也包含无机的风 云日月。中国人认为艺术之美就是追求自然而然，讲究“天人合一”、返璞归真，反对“矫揉造作”， 8、1 反对“机心存于胸中”。这种思想在西方也有，从古希腊到1 9世纪的卢梭、华兹华斯，再到20 世纪的“大地艺术”，都是其体现。但是“顺其自然”地创造美的艺术．不应作为一种刻板的教条． 我们还应尊重不拘一格的艺术创造。不论是精神性的文艺创作，还是物质性的设计造物，都应如此。 关键词：美；自然；艺术创造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自然”是无所谓有机、无机的，有机 措措然用力甚多而见功寡。”子贡问为何不用先进的工具“桔 叫自然，无机也叫自然。而在西方却相反，如有一本叫((现代 槔”呢。丈人回答道：“吾闻之吾师，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 诗歌的结构》的书，在谈到波德莱尔时这样写道：“当波德莱尔 事者必有机心。机心存于胸中，则纯白不备，纯白不备，则神 将梦称为如‘水晶一样完美无瑕’时，……梦被类同于无机 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载也。吾非不知，羞而不为也。” 物，……在诺瓦利斯那里我们就可以读到，‘石头和素材是最高 【31即使是最讲究人间伦理的儒家的((论语》，也认为“五十而知 的，人是真正的混沌’。这种来自炼金术的对等级地位的重新设 天命”算是很不错了。这种思想对中国艺术和文学的影响都很 置在波德莱尔以梦为主题时屡屡出现。他将自然贬低为混沌和 大，已经成为中国文化的一种品格，深入到了骨髓。于是先秦 不纯，……是消极的，但是也包括了人类的平庸低俗。而非有 的那些狰狞而乖张的兽面纹青铜器在后世不再流行，时间淘洗 机的构成物作为绝对精神的象征如此凌驾于它们之上，以至于 出来的是圆润柔和的瓷器——冰裂纹、青花、粉彩，还有一笔 一种不谐和音的张力再度形成。这在20世纪的画家身上依然如 带过的文人画，连颜色都省了，只有水墨；即便是民间的热闹 此。……因此，在波德莱尔的眼中，无机物，当它成为艺术工 场景，其热闹中也带着写意的简约，比如闹哄哄的戏曲里的马 作的素材时，就包含了最高的含义：雕像对他来说胜于活着的 匹、大门、田野也都不是实物而是象征性的，这些都成了中国 身体，舞台上的森林布景胜于自然的森林。这肯定也是来自拉 文化独有的神韵，提到它们，你就会想到中国。 丁世界的看法。但是这种极端的用法却是现代的。……这在之 但这种返璞归真、希望人们的生活和思维都回归原始的、混 前的时代至多不过在那些与现代诗歌暗含关联的作品中才可找 沌状态的追求，不光是中国有，古希腊有，欧洲的卢梭、华兹华 到：意大利和西班牙的巴洛克文学。”11] 斯等已经是18、19世纪的人了，还是有这种追求，而且影响巨 按照韦勒克在((批评的概念·文学研究中的巴洛克概念》中 大。尤其是卢梭，他作为启蒙思想的巨人，对人的天性的肯定启 的说法，“巴洛克”尽管开始的时候是指美术，但其实早已经从 蒙了多少人的独立自主意识。20世纪初，就有崇尚原始绘画风格 美术伸展到了音乐、文学甚至哲学领域【2l。所谓的“巴洛克风 的艺术家倡导对于原始艺术的热爱，如罗斯玛丽·兰伯特所述： 格”，给人印象最深的是“矫揉造作”；而一种矫揉造作的风格， “文森特·凡·高和保罗·高更的作品……简朴有力，使艺术家 可以持续百年时间，还被认为与现代诗歌暗含关联，似乎是多 的注意力完全转回到艺术起源的时期去。人们对非洲艺术和早期 么奇怪的一件事情。而且还把巴赫、亨德尔与贝尔尼尼、鲁本 洞穴绘画重新感兴趣，这些‘原始’样品早已在博物馆中陈列展 斯扯到一块去，就更为稀奇了，对我这个东方人而言。 览了，人们也早就在参观这些东西了，不过，当时是把它们当做 在中国文化中，“自然”与“人为”是对立的，自然包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