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生活世界意义的追问既是人们精神活动的基础-中国社会科学网.pdfVIP

47 许茨对柏格森意义理论的继承与发展木 何 林 杨翊灵 生活世界是我们全部活动的背景和基地，对生活世界意义的追问既是人们精神活动的基础，也构成 了人文社会科学的主要 内容。许茨作为现象学哲学家，将理解生活世界的意义，及在精神活动的基本事 实中探寻意义的起源，作为 自己毕生学术追求的目标。而柏格森关于意识结构，特别是关于内在时间意 识问题所提出的见解，为他探讨意义问题提供了基础性的线索。许茨认识到柏格森以纯粹绵延作为经验 和意识形式的基础所具有的意义，但同时他也指出，在柏格森那里纯粹绵延还只是一个单纯的假设而 已。出于解决柏格森悖论的需要 ，许茨在对胡塞尔和詹姆斯等相关思想的研究基础上，通过向生活世界 基本事实的回溯，使柏格森主要基于个体意识的意义理论得到了进一步发展。 一 柏格森的意义理论及其对许茨的影响 任何试图把握生活世界意义的人，都需要以意识生活原初的本质法则作为出发点，而对于认识意识 生活本质来说，一个关键问题就是时间性问题。按照康德的先验论时空观，空间是一切外在直观的纯形 式，时间是内部感官的纯形式。由于内部现象是外部现象的条件，因此时间相对于空间有优越性。柏格 森以时间问题作为 自己哲学的起点和基础，提出了时间的生命意义问题。但与康德诉诸先验领域不同， 柏格森主张必须诉诸经验，而他所说的经验是一种超越了空间化时间的具体的持续。 在 《时间与 自由意志》中，柏格森通过将时间与空间分离开来凸显了时间的独特性。他指出， “意 识生活呈现两个方面，一个是直接被我们知觉的方面，一个是通过空间折射而被知觉的方面。”…与之 相关的是人们在 日常生活中的两种经验方式， “一种是当作性质的绵延，它是意识所直接达到的，也许 又是动物所可感觉的；一种是 (好比说)被物质化了的时间，它因被排列在空间而变为数量。”_2他认 为，我们平时所说的时间都是空间化的时间，这种时间除了增加或减少数 目外，不具有任何力量；真正 的时间是与生命和 自我紧密相连的，柏格森称这种时间为 “绵延”。 “所谓绵延，不过是过去的连续进 展。过去总是紧紧咬住未来，逐渐膨胀，直至无限。” 柏格森指出，空间化的时间改变了内在知觉的 正常条件，它是知性思维的产物；而绵延是无法空间化的，它是一种状态的连续，其中每一种状态都既 包含了过去，又能预示未来。 对柏格森来说，绵延不是事物的外在形式，而是一种意识状态或生命过程，其中蕴含着意义构成的 基本形式。他指出，绵延只存在于意识中，由于只有人是有意识的，所以时间是只属于人的存在方式。 “在 自我之内正发生着一个对于意识状态加以组织并使之相互渗透的过程，而这过程就是真正的绵 十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基金项 目 “许茨生活世界现象学理论研究” (12YJA720008)及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 目 “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文化世界向度研究”(12BZX011)的阶段性成果。 48 《哲学动态》2014年第2期 延。”_4正是在绵延里，存在着意义构成的基本形式。意义是由差别和关系所组成的，时间间隔本身构 成了意义的最小单位，只要两个时间之间的间隔不是零就会有意义产生。但柏格森同时指出， “绵延里 的间隔只存在于意识中，只是由于我们意识状态的互相渗透才存在的。”_5他所说的意义指的是人的体 验之意义，柏格森认为，我们首先要在生活世界中经验到一些东西，然后才能对生活世界的意义有所把 握。也就是说，意义与时间意识和意志经验不可分割。 柏格森对意义的说明是以对人的行动的理解联系在一起的，他强调 “行动是从 虚‘无 ’走向存在， 行动的实质就是在 虚‘无 ’的画布上绣出 存‘在’的花朵”J。而对行动来说， “意识为行动展现了广 阔的前景，它填补了现实行动和可能行动之间的差距”。l人是作为行动者理解 自身的，要想了解行动 的意义，关键是要区别过程和结果。不能把注意集中在行动的结果上，要着重关注过程，即要面对反映 在时间经验形式中的深层 自我。柏格森区分了两种不同的自我：基本的自我与基本 自我在空间及社会中 的表现。我们只有在纯粹的绵延中才能达到第一种 自我，而当我们的生活在空间中展开的时候，我们几 乎无法把握到自我的任何东西。 “任何时候我们通过很大的反省努力，不去注意那追随我们的阴影而反 诸 自己，那时候我们就可以知觉到这个 自我。”_8因此，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