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山乡巨变_的话语分层与配置.pdf

作 家 作 品 研 《山乡巨变》的话语分层与配置 究 ■ 张卫中 互助组到高级社,再到人民公社。多数作品涉足的主要 一 就是这样一个过程,所以,这里的“政治话语”主要内容 在“十七年”农村题材小说中,主流意识形态与民间 就是中国共产党在那个阶段的农村政策,也就是大力倡 文化的共存,或者说政治话语与民间话语的共存是一个 导合作化、推进合作化的政治诉求。表现在文学中,就是 非常普遍的情况。其中,政治话语所解决的是作品的合 通过塑造无产阶级新人的形象,通过典型与范例,营造 法性问题;在“十七年”的政治语境中,一个没有政治意 一种氛围,用文学的手段全面配合党的中心工作,让文 义的作品不可能得到体制化文坛的承认;随后也就不可 学成为党的农村政策的补充与示范。当然除了农村题材 能被出版或发表,也不可能得到与读者见面的机会。而 这个具体的领域外,这里的“政治话语”还包括“无产阶 民间话语承担的功能是可读性、娱乐性。“十七年”虽然 级文学”的很多普遍的要求。如用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 突出强调文学的政治性、阶级性,但是一个作品如果真 争理论分析农村生活的现实,用阶级斗争学说理解各种 正就变成了一个政治的说辞,除了政治,其他一无所有, 社会现象等等。 理 这种作品也注定会是一个失败的作品(实际上只有到了 所谓“民间话语”则是一个含义更广泛的概念。在 论 “文革”中,才出现了像《虹南作战史》那种纯政治口号式 “十七年”农村题材小说中,它主要是指作家对包括在 与 创 的作品)。因此“十七年”绝大多数作品是在政治话语与 “民间”的范畴中生成的各种现象的描述与反映。大致可 作 民间话语之间谋求一种结合与平衡。 以分成两类。首先是带有民间色彩的人物在作品中的呈 60 作 “十七年”小说,因为作家的身份、经历、价值观和艺 现。作家必须尊重来自民间人物的生存环境与习性,包 家 术趣味的不同,在话语的配置上一直有着很大的差异。 括他们的思维方式与性格特点,给这些人物呈示自己的 作 品 研 这种差异一方面受制于时代环境、作家的修养等各种因 “民间本性”留下空间。而非总是从政治和政策的需要出 究 素,而反过来,它又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作品观照 发,恣意篡改这些性格。其次,“民间话语”还应当是农村 生活的视角、结构,也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部作品的 各种生活、社会现象的真实反映。包括风俗人情、地理风 成色。能够很好地处理政治话语与民间话语关系的作家 貌、民间生活习惯和带有民俗特点的生活场景等等。 通常能够既博得主流意识形态的赏识,同时也能使作品 二 具有较高的可读性、娱乐性和艺术欣赏价值。“十七年” 被奉为经典的几部作品,像柳青的《创业史》、赵树理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十七年”三部具有经典意义的长 《三里湾》、周立波的《山乡巨变》,实际上也正是在这个 篇小说《创业史》、《三里湾》和《山乡巨变》就分别代表了 方面做得比较好的作品。 那个时代农村题材小说话语组合的三种方式:《创业史》 “十七年”农村题材小说中的“政治话语”当然是一 比较典型地体现了政治话语与民间话语的深度融合; 个相当广泛的概念,但是在一定的历史语境中,它大致 《三里湾》是有限的政治话语与民间话语的融合;《山乡 的内涵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