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危险状态行为之评价.PDFVIP

排除危险状态行为之评价 郑泽星 （湖南大学法学院 ，湖南省长沙市 ，410082 ） 摘要：危险犯实施过程中，行为人在危险产生以后，消除危险状态的行为的评价，在理论界一直存在争议。 通说认为，危险行为实施之后，行为人阻止危害结果产生，构成实害犯的中止。相异观点主要有二：其一， 认为上述情形构成危险犯中止；其二，认为构成危险犯既遂。但两者在理论上都有不能自洽之处。犯罪过 程观点可以很好地解决有关此问题的争议，犯罪是一个动态变化的过程，在危险犯发展过程中，危险状态 一旦出现，即成立危险犯的既遂，如果犯罪就此停滞，不继续向前发展，则以危险犯的既遂定罪处罚。否 则，在后续的发展过程中，如果行为人主动防止了实害结果的发生，则成立实害犯的中止；如果实害结果 最终发生，则成立实害犯的既遂。 关键词：危险犯；危险犯既遂；危险犯中止；实害犯中止 中图分类号：D92 文献标识码：A 一、对成立危险犯既遂观点的厘清与评析 危险犯既遂说认为，行为已经既遂就不能再成立犯罪中止，危险状态产生之后，即成立 危险犯的既遂而无论行为人做出何种补救，都再无中止形态。对于行为人主动排除危险的行 为，可以在量刑上酌情考虑。对此，主张此说的学者主要从以下方面进行了论证： 第一，危险犯以特定的危险状态的出现为既遂标志，犯罪形态是指故意犯罪过程中固定 下来而不再发展的相对静止的停止形态。犯罪既遂是犯罪完成的标志，犯罪中止只能发生在 犯罪预备形态之后和犯罪既遂形态之前，一旦构成既遂，就不可能再发展成为犯罪中止，只 能停留在犯罪既遂的状态，否则就会使刑法犯罪停止形态理论所阐明的犯罪中止的统一概念 和基本原理受到破坏。 第二，犯罪既遂不是事实行为之完成，而是刑法所要求的犯罪行为之完成。行为人主动 消除危险状态的行为，虽在事实层面上尚在发展过程中，但在法律层面上需要评价的行为已 经结束。因此，只能将危险状态形成之后的行为人的排除危险行为认定为悔罪表现，在量刑 处罚时加以考虑。 第三，刑法典中关于犯罪中止条款中所说的“犯罪结果”，应当是指具体犯罪既遂所要 求的犯罪结果。对危险犯来说，并不存在成立防止物质性犯罪结果发生的“犯罪中止”的可 能；所谓“自动有效地防止危害结果的发生”的犯罪中止，只能是对存在既遂未遂之分并以 特定的犯罪结果发生为既遂标志的犯罪而言的。 作为在实务界有着广泛影响的观点，危险犯既遂理论自然有其合理性，就其理论的弊端 而言，主要存在以下方面： 第一，危险犯既遂之后，是否再无犯罪停止形态。如果危险犯既遂之后，犯罪不再继续 发展，也再无其它犯罪停止形态，那么如何解释实害结果产生之后构成实害犯的既遂。危险 犯的既遂只是以危险状态的出现为标志，在危险状态出现之后，犯罪要么就此终止，要么继 续发展，犯罪继续发展的可能结果之一便是实害结果产生，实害结果产生之后，即构成实害 犯的既遂。因此，危险犯既遂之后再无犯罪停止形态的观点是不成立的。危险犯既遂之后再 成立危险犯的观点，根据犯罪停止形态理论，显然是不能成立的。但是危险犯既遂之后成立 - 1 - 实害犯的中止是可以的，对此，下文亦要专门论述。 第二，区分犯罪的事实行为和法律行为的论证方式是否可行。且不论此论者所言之犯罪 行为的事实行为与法律行为之间何时需要进行区分、区分标准如何。如按照此观点，危险犯 既遂后行为人主动消除危险状态的行为不属于法律层面上需要评价的行为，那么，其后出现 何种行为法律才需要对之进行评价，是否后续的所有行为都不属于法律层面需要评价的行 为，如果是，那么实害结果发生如何评价？如果否，那么该论如何自圆其说？ 第三，刑法中犯罪中止所要求的“犯罪结果”，是否必须为实害结果。犯罪中止是相对 于既遂而言的，犯罪中止中的“犯罪结果”是指犯罪既遂意义上的犯罪结果，是一种宽泛意 义上的结果，而非仅指实害结果。正如有学者所指出的，“结果”在刑法中具有多重含义， 并非仅在“实害结果”这一层面上使用，例如，刑法中关于犯罪故意的规定中的“结果”并 非仅指实害结果。退一步讲，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