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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道德发生机理看人与自然伦理关系的构建 口段联合，杨 溪 (长安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陕西西安710064) 摘要：道德是建立在人类对其自身交往经验的反思与归结基础上的实践理性。从传统道德的发生机理 看，道德的主体应该并且只能是人类自身。道德主体总是处于不断扩展之中的，随着社会经济的和人类理性 的发展而日益泛化，然而道德的拓展与泛化是有限度的。当代生态危机与环境恶化迫使人类必须抛弃对自然 只是盲目征服的错误观点，建构新型的天人伦理关系。天人交往与人际交往的殊异性决定道德不能简单地外 推到自然界。因此，新型天人伦理关系的实质不是人类道德的简单翻版，而是人类在开发与运用自然物过程 中对自身的有限理性节制。 关键词：道德；发生机理；人与自然；伦理关系 中图分类号：N031 文献标识码：A 作者简介：段联合(1957一)，男，陕西西安人，长安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为自然辩证法； 杨溪(1980一)，男，瑶族，湖南道县人，长安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硕士生，研究方向为环境与可持续发展。 收稿日期：2005—10—09 乱也，故制礼仪以分之，以养人之欲给人之求； 一、传统道德的发生机理 使欲必不屈服物，两者相持而长，是礼所起也。” 道德，并非如康德所说的是先天的或先验 苟子从人之“欲“与“不得”之间的矛盾出发指 的律令，而是根植于人类交往的实践之中，是人 出，道德礼法出于“止争”与“分享”[1]。康德认 类交往经验的理性反思和归结。道德作为一种 为，道德源于实践理性，而实践理性则表现为人 普遍的社会现象，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而不断 们在行动中的意志选择。康德虽然把道德视为 泛化。工业革命以来，面对日益严重的生态危 神圣之物，但李泽厚认为，康德的立足点也同样 机，一些学者主张将道德原则推广到自然界，企 是人间而不是天堂，他的哲学思想是对法国革 图通过赋予环境以道德主体的地位，利用道德 命要求的体现。“总之，康德身处法国大革命前 的力量约束和限制人类有限理性的滥用，以拯 夕的思想风暴和时代，接受了卢梭的进步影响， 救处于危机中的地球。然而，人类能否将道德原 他把革命的资产阶级理论翻译成了改良主义的 则简单地外推到自然界，人与自然之间能否建 道德体系”[21，尼采则指出，道德源于自我肯定。 立类似于人际伦理的天人伦理?这是当前哲学 “‘好’的判断不是来源于那些得益于‘善’行的 界和伦理学界一个争论不休、尚元定论的问题。 人!其实它是起源于那些好人自己，也就是说那 道德，作为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有其自我演化 些高贵的、有力的、上层的、高尚的人们判定他 的内在机理，因此，对于这个问题的讨论必须从 们自己和他们的行为是好的，用以对立所有低 道德的发生机理人手，从中寻求答案。 下、卑贱、平庸的和粗俗的”口1。 1．道德的起源和本质 马克思、恩格斯则直截了当地从社会存在 关于道德的起源古今中外哲学家、思想家 与社会意识之间的关系来揭示道德的起源：“思 多有论述。《苟子·礼论》中说，“礼起于何也?人 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和人们的物质 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求而无量度 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直接在一起的，与现实 分界限，则不能不争。争则乱，乱则穷。先王恶其 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人们的思想、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