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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科学2006年第4期 李朝东：现象学与科学基础之奠基 现象学与科学基础之奠基 李朝东 摘 要：西方理性主义哲学的理想是指导和规范纯粹科学的探究，但哲学的历史发展却无力完成严 格科学的要求．理性知性化彻底动摇了它们赖以奠基的整个真理的意义或存在的意义，使欧洲科学陷入 了危机。胡塞尔致力于把先验现象学建立成一门对其他具体科学具有“奠基”作用的本质科学或观念科 学，即用一个“系统完善的理论统一”为经验的、事实的科学提供最终的依椐。 关键词：现象学t科学基础；科学危机；奠基 16．52 中图分类号：B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5833(2006)04一0138—05 作者简介：李朝东，西北师范大学教授、清华大学人文社科学院哲学系博士后 (北京 【00084) als 胡塞尔终生都在追求“作为严格科学的哲学”(Philosophiestrenge 理想，对建立一门严格科学的哲学具有执着的信念和献身精神。他坚持把哲学理解成为亚里士多 德意义上的“第一哲学”，致力于把先验现象学建立成一门本质科学或观念科学，这门科学对其 他具体科学具有“奠基”作用，即用一个“系统完善的理论统一”为经验的、事实的科学提供最 终的依据。 欧洲哲学的历史目的是成为最高尚、最严格的科学，它表现了人性对纯粹而且绝对知识的不 懈追求，以一种普遍抽象的概念系统来认识世界。它一方面塑造了自古希腊以来的西方理性主义 传统，即超越事实和自然物、追求绝对真理并自由思考和自我决定的最理想的精神生活，坚信理 性赋予一切事物以最终的意义；另一方面，基于纯粹思辩和理性解释的希腊科学，形成和塑造了 欧洲的科学不同于东方科学之实用规则的纯粹理性的范型。 纯粹科学的探究具有指导和规范作用。柏拉图把逻辑视为普遍的科学理论，指出了科学如何可能 的纯粹观念之途径。纯粹观念之辩证法并非来源于各种事实科学，它本身就是构成各种科学的纯 粹规律，它使科学成为可能。 但是，胡塞尔对哲学发展史进行考察后认为，哲学在其发展的任何时候——无论是古代的柏 拉图、亚里士多德，还是近代的笛卡尔、康德，黑格尔，以及现代的心理主义和逻辑实证主义—— 都没有能力完成它成为严格科学的要求，它们都没能对知识的客观有效性、普遍必然性和科学的 最终基础作出令人满意的回答。柏拉图的逻辑是科学的观念，亚里士多德的形式逻辑是柏拉图逻 辑的具体化，是逻辑的典范，但亚里士多德的形式逻辑使逻辑学与科学的关系本末倒置了，它未 收稿日期：2005—12—23 138 社会科学2006年第4期 李朝东：现象学与科学基础之奠基 深入先验领域而只限于一般自然。近代哲学之父笛卡尔试图建立完全彻底的科学理论，以“我思” 这一自明的观念来演绎一切学问，指出了一条通向先验的道路，但他最后却要由上帝来保证认识 的确定性，实际上宣告了他努力的失败。洛克和休谟想在认识主体中找出根源，但只达到了心理 现象这些没有绝对必然性的东西。康德“哥白尼革命”是从主体性结构演绎出对客体对象的知识， 他区分了感性、知性和理性，但近代科学的辉煌成就使其难以容忍理性设置的界限，知性对理性 的攻击要求～切都应置于对象性思维中由系词判定为某一宾词并转化为知识，于是，理性被纳入 知性或理性承担知性的职能而把自身知性化。理性的知性化最终导致了理性的失落，知性以工具 理性的面目取代了理性，而缺失了柏拉图、康德意义上的纯粹观念或纯粹科学的理想，欧洲再也 没有能力建立科学的统一性了。 欧洲人的人性是由理论理性来刻划的。实证科学的胜利和对纯粹科学或纯粹观念可能性的怀 疑，意味着对赋予～切存在者以最终意义的普遍理性信仰的崩溃。而理性的失落使得对历史意义 的信仰，对人的意义的信仰、对自由的信仰、对人生存在赋予理性意义的人的能力的信仰，都统 sich 统失去了。胡塞尔深刻地指出，“如果人失去了这些信仰，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