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马克思“历史科学”的三个维度.pdfVIP

试论马克思历史科学的三个维度※ 黄学胜况晨 [摘要1 在自然科学模式盛行的大背景下，马克思的历史科学内在地蕴含了 三个基本维度:就存在论维度而言，以感性的对象性活动为基础，变革了科学的思维 方式和研究对象;就方法论维度而言，突破了实证主义与数学量化的方法，提出了逻 辑与历史的统一、从抽象上升到具体的方法;就价值论维度而言，因其内在本性是革 命的和批判的，突破了自然科学对现实世界的实证解释，从而与科学社会主义相通。 准确理解历史科学的三个维度，有助于理解历史唯物主义的真精神、破解相关争论以 及对于依然受科学主义影响的当下社会有积极的启示意义。 [关键词] 历史科学;存在论;科学方法;改变世界 在自然科学模式盛行的 19 世纪，马克思提出仅仅知道一门唯一的科学，即历史 科学①。尽管马克思在此处借用了科学一词，但并非毫无反思地依附于自然科学， 而是在存在论、方法论和价值论三个维度上实现了对科学的创造性理解。厘清这一 问题，既关涉对历史唯物主义的真正理解，也是破解马克思主义哲学到底是科学主义 还是人本主义之争的关键，因为假若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局限于近代自然科学， 就如马克思所言，哲学对自然科学始终是疏远的，正像自然科学对哲学也始终是疏 远的一样吻，争论将永无止境。对本文而言，澄清这一问题，需要( 1)揭示马克思的历 史科学如何超越自然科学从而实现科学和哲学的统一;(2)揭示其如何继承及转化自 然科学的精神与方法，同时又避免对资本主义的道德批判; (3)需分辨历史科学与自 然科学在基本性质上的根本差异。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马克思对启蒙的批判及其意义研究(项目批准号: 14CZX006) 的阶段性成果。 ①《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l 卷，人民出版社 1995 年版，第 66 页。 ②马克思:{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出版社2000 年版，第 89 页。 • 109 • 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 2016(1) 一、批判理性形而上学:历史科学的存在论维度 马克思所处时代的一个根本主题是，吸取由开普勒和伽利略开创、经笛卡尔和 莱布尼茨深化、到牛顿得以完成的近代自然科学的成就及其方法，将其扩展和完善 为一个现代的知识工程和社会工程，借此，启蒙运动被确立为一种时代原型，其中 科学理性和工具理性成为现代文化的一个明确特征①。这带来了 19 世纪的科学主 义的盛行，后者在伽达默尔看来，又为 20 世纪的技术和经济发展提供了根本的基 础②。 身处这样的时代，马克思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一位科学主义者。科学主义的实质 是主张在科学领域行之有效的科学方法可以而且应当在非科学领域普遍使用③，并 将自由 解放 进步等与之关联起来。依照这一思路，历史科学即将自然科学的 精神和方法推广于社会历史领域，也追求科学的精确性。但是，马克思并不打算原样 照搬这种思路，而是力图将科学与价值、消除科学的异化与人的解放等问题结合起来。 在其根本上，马克思以感性的对象性活动为存在论基础，突破了作为自然科学之基础 的理性形而上学，改变了新科学的研究对象、性质和方法，从而使历史科学在本质上 超越于自然科学。 近代自然科学的思维前提是理性形而上学之主客二分。这导致的问题是:主体 与客体、人与自然、自然科学与哲学的割裂;自然科学仅把自然当成现存的物 到其属人性质，也无法把握其发展的实质。马克思之前的法国唯物主义者，力图将自 然科学与哲学结合起来，但并不成功人是机器唯物主义变得漠视人了④，人的感 性丰富性被阉割，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复杂关联被简单化为物。尽管这种唯物主 义以无神论强化了启蒙时代的宗教批判主题，但也导致了对人的主体性、能动性、实 践性的否定，人的一切激情都是有始有终的机械运动人和自然都服从于同样的 规律。强力和自由是同一的⑤。 在{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突破了这种二元论思维方式，为新科学观 奠定了存在论基础。马克思认为，过去的哲学与自然科学始终是相互疏远的，法国唯 物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