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史研究的新范式.PDFVIP

《二十一世紀》網絡版 二○○三年五月號 總第 14 期 2003年5月31日 經濟史研究的新範式 ⊙ 王 焱 Douglass Cecil North, The Rise of the Western World: A New Economic History (1973), The Structures and Change of Economic History (1981), Institutions, Institutional Change and Economic Performance (1990). 1991年，已屆垂暮之年的英國經濟學家高斯（Ronald V. Coase），終於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 的殊榮。高斯不能算是多產的學者，他一生著述不多，但卻幾乎篇篇精到，具有重大的學術 理論意義。1937年，高斯在一家雜誌上發表了〈企業的性質〉一文，首次運用「交易費用」 的概念解釋企業的起源。1960年，他又發表了〈社會成本問題〉，藉交易費用說明私有財產 權的起源，從而開啟了產權理論的先河。高斯的創獲，開闢了學術的新天地，展現了誘人的 前景，吸引了大批富有才華的經濟學家追隨其後，構成了聲勢浩大的產權運動。其中以諾思 （Douglass C. North）最為引人矚目。 所為產權運動，是自50年代以來發展迄今蔚成巨流的美國新自由主義經濟學的重要組成部 分。在學術層面上，新自由主義經濟學以哈耶克（Friedrich A. von Hayek）的理論為其基 礎，通過多種渠道的拓展，使往昔局限在市場經濟中價格形成的狹隘領域中的微觀經濟學， 提升為普遍的分析工具，成為關於人類選擇和人類行為的普遍學說，從而在內容和形式上為 自由主義奠立了新基。在現實層面上，新自由主義經濟學認為當代西方社會的諸多弊病，並 不是資本主義發展過度造成的，而在於國家干預太多，破壞了市場機制，妨礙了自由競爭所 致。他們認為，唯有市場交換才是資源配置和分配財富最有效率的機構，為此他們反對國家 干預和壟斷，主張充分發揮市場的作用。產權運動則通過「交易費用」概念的拓深拓廣和歷 史上財產關係的演化，指出市場交換實質上是所有權的交換，它要求交易者對所交換的物品 必須擁有明確的、專一的和可以自由轉讓的所有權。因此，要解決當今西方社會的種種弊 病，必須建立和進一步界定以往由於技術和制度原因難為個人所有的權利，使國有產業進一 步私有化。 產權運動以交易費用、權利經濟學、經濟組織比較研究和以諾思為代表的新經濟史為其四大 支柱。 現年72歲的諾思，1952年獲加州大學伯克萊分校經濟學博士學位，並先後在英美多所大學執 教。他的主要著作有：一、《制度變遷與美國的經濟增長》（與人合著，1971）；二、《西 方世界的興起》（與人合著，1973）；三、《經濟史的結構與變遷》（1981）；四、《制 度、制度變遷與經濟績效》（1990）。這些著作除第一本外，均已在中國大陸出版了中譯 本，引起了讀書界首先是經濟學家的興趣，為我們提供了多方面的啟迪。 歷史是鑒往知來之學。在學術史上曾有許多體系龐大、結構精巧的理論，在歷史這門經驗學 科中左支友絀，窘態畢現。諾思的新經濟史獨樹一幟，一方面建構其獨具的理論與方法，並 以此來分析人類歷史，另一方面又在歷史分析中不斷發展、完善其理論，顯示了他們的勃勃 雄心。在《制度變遷與美國的經濟增長》中，諾斯以美國經濟史為個案，導入了被擯於傳統 經濟增長理論之外的制度因素，揭示了制度變遷與結構的關係，歸納出制度變遷的一般規則 與過程，使其制度變遷理論初具雛形。在《西方世界的興起》中，諾思運用制度變遷理論對 西方歷史重新做出解釋，指出是制度因素而非技術因素，導致了西方世界在近代的興起，為 我們勾畫出與往昔人們熟知的情景迥然不同的歷史圖景。在晚近出版的兩本書中，諾思進一 步提出包括產權理論、國家理論和意識形態理論在內的制度變遷理論。並以制度變遷為核 心，論述了人類社會各個領域的結構演化與變遷。諾思的新經濟史，不僅有細緻的個案研 究，而且以其新的歷史編纂框架，形成了替代性的史學範式。 從政治學研究角度看，諾思的著作也為我們提供了一些重要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