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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学评论(双月刊) 2007年第 1期(总第 141期) 论撤回公诉 余经林 ’ 内容提要：撤回公诉对保障人权和提高诉讼效率都有着重要的价值。我国应以立法的形式在刑事诉讼法中 就公诉撤回制度作出规定；撤回公诉的时间应限制在法庭一审辩论终结前；法院在对检察机关的撤诉请求进 行审查时应听取被告人、被害人的意见，然后作出是否准许撤诉的裁定；公诉案件撤诉后一律不得重新起诉。 主题词：撤回公诉 自由裁量权 控审分离 一事不再理 撤回公诉，是指公诉主体在提起公诉后，发现本不应起诉或不必起诉时，主动撤回已经提起的控诉的诉 讼行为。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以下简称 《刑事诉讼法》)对公诉案件的撤回未作明确规定，“两 高”关于公诉案件撤回的相关司法解释便成为司法实践中撤回公诉的法律依据。但公诉案件的撤回在实践 中出现了许多问题，有的人甚至对公诉案件撤回制度存在的价值产生了质疑。有鉴于此，笔者认为应当以立 法形式完善我国的公诉案件撤诉制度。 一 、 撤回公诉的性质及其价值 公诉权是法定的专门机关代表国家向法院控告犯罪，请求法院通过审判确认犯罪事实、惩罚犯罪的权 力，是国家权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公诉权从其权力性质来说属于司法请求权，它包含审判程序启动请求权和 有罪判决请求权。公诉权可分为积极公诉权和消极公诉权。消极公诉权即不起诉权，是指拒绝开启审判程 序并阻止诉讼活动继续进行的公诉权。积极公诉权是指启动审判程序并积极地推动诉讼向前发展的公诉 权 ，具体表现为提起公诉、支持公诉、变更公诉、抗诉等推进诉讼活动的控诉性诉讼行为，其中变更公诉又表 现为变更指控、撤回指控、追加指控等内容。由此可见，撤回公诉是积极公诉权中的公诉变更权的一种具体 表现形式。 撤回公诉是以起诉裁量主义为理论基础，以检察官拥有比较充分的自由裁量权为前提的。 “起诉后，如 果断定具有不起诉事由时，可以撤销公诉，这种作法符合起诉裁量主义。”①“既然起诉前允许检察官斟酌犯 罪情节和犯罪嫌疑人的情况作出不起诉处分，那么起诉后检察官同样可以斟酌具体情形而撤回公诉。”②在 不同的刑事诉讼模式中，由于对起诉裁量主义理论的认可度不同，检察官的自由裁量权也不同，进而导致撤 回公诉制度是否存在及存在的形态也呈现出一定的差异。“总的来看，在当事人主义诉讼模式下，起诉便宜 主义占主导地位，检察官有比较充分的撤诉权；而在职权主义诉讼模式下，起诉法定主义占主导地位，检察官 的撤诉权大多受到一定限制。”③在英美法系国家，检察官享有几乎不受限制的自由裁量权因而拥有较充分 的撤诉权。在美国，检察官除了发现存在类似我国公诉机关撤回公诉的法定事由外，在以下情形下也可以撤 销起诉：(1)检控方的起诉违反了联邦宪法第五修正案有关 “禁止双重危险”的规定的；(2)警察讯问过程中 剥夺了嫌疑人获得律师帮助的权利，且给被告人造成了或可能会造成不利影响的；(3)警察如果在逮捕嫌疑 人过程中使用了严重违反法律程序的方法的；(4)被告人最初没有实施犯罪行为的主观意图，但在执法官员 的引诱下产生了犯罪的意图并实施了犯罪行为的；(5)如果被告人因长时间的审前羁押而使其辩护活动可 安徽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① [日]田口守一：《刑事诉讼法》，刘迪等译，法律出版社2000年版，第 104页。 ② 陈朴生；《刑事诉讼法实务》台湾海天印刷厂有限公司1981年版，第361页。 ③ 转引自龙宗智：《刑事庭审制度研究》，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238页。 63 法学评论 2007年第 1期 能受到严重影响的。④在大陆法系国家，检察官的撤诉权受到较多限制，甚至根本没有撤诉权。按法国“追‘ 诉适当’规则，仅在涉及发动追诉时才得到考虑。公诉一经发动，在刑事诉讼进行过程中，这一规则便不再 发生作用，共和国检察官不得以 追‘诉适当’为理由，提出旨在 不‘予起诉 ’或宣告无罪的意见书；”⑤“在轻罪 案件方面，当事人个人撤回上诉，便使法院放弃审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