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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形状的驯兽师 一天早上，我在位于伦布朗广场上的一家咖啡店里约见了黄清石先生（ 伦布朗广场是一个荷兰阿 姆斯特丹知名的广场）。我们显然是最早进来的客人。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桌子，椅子，烟灰缸， 玻璃杯，咖啡杯被整齐的闲置摆放着。一组 （九个）砂糖瓶吸引着我们的注意力。每一个梨形玻璃 肚瓶子上方都配有一个又细又长的金属管，那些被斜着切割的镀铬金属管折射着光芒。这些砂糖瓶 被直立的摆放成一排，每一个斜着的金属瓶口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其中有一个是例外，它朝着相反 的方向，就好像是一个站反了的士兵扰乱了这个仪仗队。它是唯一一个在这一排里站反了的。在这 个冷清的咖啡店里，这个自由主义器皿的行为赋予了这个平淡环境中一种神奇的色彩。 黄清石先生笑的像一尊狮身人面像。并且，一直保持着安静。进一步讨论那些砂糖瓶也是没有什么 必要的了。通过他们这样的行为，就强有力的默认了黄先生的定理。他说：“我们的器皿不能总是 坚守他们的协议。个别的本性总是想挣脱束缚。” 现在，回想起那些砂糖瓶，我才意识到黄先生好像是做过一张类似那个砂糖瓶形状的抽象拼贴图。 在他的漫画书作品里他用了标题为《一个皇帝？不是，是一面旗子》来命名一个形状等等。你在那 本漫画里甚至可以看到一个器官，比如像是一个带有偏离了出口的膀胱、一个进口形状的瘤子或者 是带有某些手指部分的手。 黄先生有这方面的天赋，他可以用自己的形式搭配处理抽象的形状。你可以从中看出这些形状独特 的倔强本性和幽默感。很难得知他的作品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其他所有有几何体的抽象艺术品。黄 先生曾经为他自己的作品做出过这样的回答：“哎！要不然生活会变得很乏味。生活就像一个关闭 的个体，可是它又有很多出口。一种天赋就是一种出口。我觉得其他的就不重要了。” 黄先生研究过达达艺术和吴承恩的《西游记》，这两种艺术形式是他的最大艺术灵感来源。在中国 民间传说故事中，那个猴子在佛祖面前自夸他自己毫不费力的就可以飞出十万八千里。说着，他纵 身一跳飞到一座山上。为了证明自己到过这么远的地方他还留了一个记号。没想到，他仅仅是在佛 祖的小拇指下面撒了一泡尿。从宇宙中看，地球上的高级生灵的确有些荒谬。 黄先生喜欢中国哲学和宗教信仰的明亮透彻和脚踏实地的感觉。很早以前，在中国学校里，书法也 是一门课程，那时候的他就已经把形状和内容紧密连接到他的艺术当中了。他称：“布朗库西是一 个最大的完美形状艺术家。” 1 他在一家荷兰药房学徒的时候，在一本文学读物里读到了关于达达艺术的内容。这种艺术形式把形 状运用到油画艺术里，同时，他看到了他那被证实了的荒谬感。艺术家马塞尔-杜尚、毕卡比亚和 马克思-恩斯特对艺术的态度可以说是等同与黄先生对艺术的态度。 我在1972年初第一次拜访黄清石和他谈他的作品的时候，他就邀请我到他药店地下室里去看看。在 那里，可以看到他的作品，他还向我介绍展示了他自己偏爱的一些自己的作品。那里摆放着前一个 药店留下的一个瓶架子，看上去很像是马塞尔-杜尚在1914年作为现成艺术作品中展示的那个架 子。 孙悟空、孔夫子、达达和布兰库西都不能全方位的解释黄清石的图文作品。而他们把这个艺术家的 冒险精神演绎的完完整整。黄先生刚开始是一个画家。对他来说画画中最有意义的是媒体中的直接 和透明，他说道：“画家使用的工具既没有重量也没有尺寸。” 从几百张被他忽视的画作、草图和涂鸦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有生命力的艺术家。手是眼的延伸 体。这个画家可以毫不费力的把所看到的用他的形式在作品表现出来。 黄先生开始反对懒惰，作品在他手指之间演绎着。一个称为手中的帝国主义。他觉得一个无聊的画 师才会慢慢等待灵感作画，或者需要外部世界刺激视觉才能进行创作。他自己是一个由内而外的超 现实主义者，在他的画中经常有动物，脚和手指作为主角。黄先生用一朵玫瑰的纯洁和一个脚趾做 比较。他认为那个脚趾会更有意思一点。 黄先生的作品时时刻刻挑战着无聊和重复，他总是尝试新的挑战。他让自己在随时使用的媒介和素 材中得到灵感。在他的米纸上印刷的彩色版画中，总能迸发出微妙的色彩。而在他的单纯黑色的版 画中仅仅通过一个具有个人风格的平面形状就足可以证明黄先生的本质就是一个形状的驯兽师。 黄先生说刻板要比印刷难度大，因为印刷体还可以修改。他表示，刻板则不然，一点都不能马虎。 一刀刻错就前功尽弃了。黄先生处理他想象的形状就好像是中国的方块字一样，总是能保持着一种 平衡。令人瞩目的是他具有严谨特色的形状可以展示出来自我真实的性格特征。 特别有意思的是如果你在那些类似谜语的形状之间作比较。你会找到动感的、迂腐的、锐利的、精 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