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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与文化 Historyculture 民国时期婚姻文化悖论现象解析 口王栋亮 【摘要】中国近代文化新旧杂陈的局面，影响了人们的价值判断，造成了某种形式的人格分裂。这种分裂特性在婚姻方 面表现为：“有意识”解放与“无意识”束缚；自我与角色的张力；人格的独立与依附。这些冲突构成了文化嬗变的内在动 力。文章以民国时期婚姻文化悖论为切入点，呈现婚姻文化变迁的复杂性，并透视近代社会文化转型的艰难历程。 【关键词】婚姻人格分裂文化嬗变 近代中国经历了一个新陈代谢的发展历程。社会的发展首 的支配下，追赶“恋爱自由”的潮流，因缺乏判别能力，结果陷 先表现为文化的嬗变，而这种嬗变必然要经历新旧杂陈的过 入无良青年的圈套。这些女性在感情乃至肉体被玩弄、抛弃之 程，在社会转型期表现尤为明显。文化是价值观的反映，新旧 后，思想、精神陷入苦闷、颓废状态，严重者甚至自杀。 两套价值系统并存的状况，容易产生新旧观念集于一身的悖 这些“新女性”为什么在贞操受到质疑的情况下愤而自杀 论现象，使人格发生分裂。这种矛盾状况在民国的婚姻文化中 呢?从表象上看此类女性的反应与传统旧女性并没有什么分 表现较为充分。以往婚姻文化的研究成果虽属不少，但多停留 别，这种一致性我们应该如何看待呢?这个问题值得深思。 于基本特征的阐述，缺乏深入细致的文化剖析。鉴于此，本文 梁漱溟曾说，西洋文化“就是只看人心理的有意识一面， 试图以民国时期婚姻文化悖论为切入点，呈现婚姻文化变迁的 忽却那无意识的一面；于是差不多就有以有意识心理为全个心 复杂性，并透视近代社会文化转型的艰难历程。 理的见解，而种种谬误见解悉从此生。不晓得有意识一部只 是心理的浅表而隐于其后无意识之部实为重要根本。”@这表 “有意识”解放与“无意识”束缚 明，研究人的行为与心理不仅要从表面行为着手，还要从其深 层的潜意识分析。“新思想旧道德”恰恰就是“有意识”的趋新 从戊戌维新到五四时期，中国知识分子不断鼓吹西方资 与“无意识”守旧相结合的产物。“有意识”指人的理性价值判 本主义自由民权学说，逐步确立了以“自由”、“平等”等理念 断；“无意识”指人的隐性精神世界，属于潜意识。 为核心的新价值系统。中国人在自由、平等等价值理念的推动 作为改革武器的“自由”“平等”等理念，被当时部分青 下进而追寻恋爱、婚姻的自由，于是“自由恋爱”、“自主结婚” 年女性视为实现自身解放的圭臬。从外表来看，她接受了新教 成为当时特别是新青年中的一股思想潮流。这股潮流是对传 育，已俨然是被新思想、新知识武装起来的新式青年，但这就 统“尚情而无我”W伦理特征的修正。从“无我”向“自主”的转 代表他或她就是个真正的新式人物吗?当然未必。作为新旧交 变，符合近世伦理发展的方向。 替的一代人，不管其承认与否，新旧两套价值系统同时会影响 由于中西方社会环境的差异以及国人学识水平参差不齐， 其行为。爱因斯坦曾说：“我们待人接物的态度，大部分取决于 使人们对于自由的理解较为悬殊。“西哲之言日自由者，以他 我们在童年时代无意识地从周围环境吸取来的见解和感情。 人之自由为界旨哉。是言自非私德，素优学行，纯粹有完全之人 换句话说，除了遗传的天赋和品质以外，是传统使我们成为现 格者。盖未足以语此非然者，则野蛮之自由。优为之能行文明之 在这个样子的。但我们极少意识到，同传统的强有力的影响相 自由者，鲜矣。”西方“文明之自由”，移植到中国则往往演变 比，我们的自觉的思想对于我们行为和信念的影响是那么微 为“野蛮之自由”。原因何在呢?有人解释说，“我国男子，学问 弱。”文化就是生活方式㈤，旧的价值观念以习以为常的生活方 纯美者鲜，奸猾邪慝者多，一闻维新学说有所谓自由结婚者，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