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播火 知识分子, 城市串党及革命下乡.pdf

革命播火： 知识分子、城市串党及革命下乡 ——以大别山区早期中共革命为中心的探讨（1920 ～1927） ■黄文治 ［内容提要］大别山区中共革命最早是由革命知识分子引入的。这些革命知识分子多来自大别山区的地 主、富农家庭，最初他们在城市开展活动，因触及新思想而加入中共党团组织，而其串联模式却极为本土 化，基本都是利用传统的同乡关系、师徒关系、同学关系、同宗关系等由复杂历史积淀而成的传统社会资 本构件来推展的。在各种因素的综合主导下，他们主动或被动性地由城市转回乡村推展乡村农民运动。 在这个转型过程中，由于各方面条件限制，他们抱持的还是先前那一套动员模式，走精英主义路线来推展 乡村串党、串团事业，虽然组织和发动群众已被提上日程，但那只是细枝末流。总体来说，国共合作破裂 之前偏向联络地方精英，之后才专注联络农民。转型的态势极为明显。国共分裂后，动员最广大农民群 众夺取政权并建立苏维埃政府，作为中共乡村革命首要目标已被提上征程。 ［关键词］大别山区 中共革命 知识分子 革命下乡 动员 ① 大别山区 是中共革命的发源地之一。苏维 族国家体制所取代，但是近代意义上的民族国家 埃革命年代这里曾孕育了中共革命的第二大苏 体制在这个古老而又新生的中国并未落地生根， 区——鄂豫皖苏区。就革命烽火的燎原而言，它 它深陷多重困境与危机之中。当国人面对民族、 最早却是由来自该地区的革命知识分子回乡点 国家危机时，他们对危机的看法、估计、认识、了 燃的。这些革命知识分子，他们最初是如何抱 解迥异：有的认为某个领域有严重危机；有的认 团、传导与走向革命的？他们是如何从城市运动 为另一领域危机更多；有些人认为这些危机并不 转入乡村运动的？他们最初真的是在从事乡村 迫切，可以渐进去解决；而多数人认为中国面临 农民运动？转向过程中，他们又面临何种困境及 一个全面危机，各个领域危机犬牙交错构成一个 其解决困境状况如何？本文拟作进一步探讨。 整体联盟，这个危机必须全面解决、尽快解决，没 有迟缓的时间与空间了，要解决的方法只有社会 一、引子 革命，而社会革命又必然是全面的。这倒是印证 了邹谠的说法，即“社会革命是克服全面危机的 辛亥革命以降，中国的王朝体制已彻底被民 方案，全能主义政治则是应付社会危机的一种对 □ 05 2011/12 开 放 时 代 策和推进社会革命的不可缺少的手段”。② 才转移到乡村成为一场乡村革命，其中从传统社 但彻底意义上的社会革命不可能自发产生， 会结构中分离、背叛出来的革命知识分子在这一 一般来说，只有从传统社会结构中分离出来的革 转型过程中，处于主导地位。按照丛小平的考 命知识分子才能承担起这一艰巨使命。“五四”年 察，中共革命史脉络里的知识分子一般包括两代 代的革命知识分子，怀抱道德理想主义追求，在 人：一代人是指那些出生在19 世纪末以及20 世 民族危机面前逐渐左倾激进化，普遍寄希望于西 纪初年的旧乡绅家庭，受过良好的传统教育，又 方文明之外寻求一种自强道路，这不但能够跃进 在大城市生活，接受新式教育。他们在吸收西方 与质变，而且还能够超越与飞跃，于是，他们中间 思想过程中，经历了新文化运动和“五四”激进主 颇多已突破历史决定论而成为革命意志决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