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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民生的经济学性质 金 碚1 （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北京 100836 ） [摘要] 经济活动归根结底是为了改善民生，非民生的经济活动是人类行为的异化。物质 财富的创造和增长是一切民生成就和民生改善的基础和前提。而如果承认分配均等的民生价 值，那么，在社会总收入或总产出一定的条件下，分配越平均社会总效用就越大。在国力所 及的条件下，优先满足最基本的民生需要和权利，是一国民生成就和民生改善的重要标志之 一。各经济体主要采用企业、非营利组织和政府等三类组织形式进行民生产品的生产，这三 类组织各有所长所短，不同功能互补，各自扬长避短，满足多种要求。无论由哪类组织提供 民生产品，都没有“免费的午餐”。而在怎样的条件下，民众需要的选择必须由政府决策（选 择）来替代，以及政府决策替代民众自由选择会付出怎样的成本，是一个重要的选择问题， 在这一问题上同样遵循“没有免费的午餐”的基本原理。当一国建立了基本的民生物质基础 后，民生需要的满足将在越来越大的程度上具有精神因素参与决定的特征。也就是说，幸福 或民生效率（成本-效用关系）不仅是一个物质关系，更是一个社会心理关系和社会价值观 现象。因此，民生的价值是演化的，民生产品的供需关系以及民生满足（幸福感）的物质成 本是显著变化的。真正伟大的民生改善不只是办一些眼前的惠民“好事”，而是建立和健全 能够持续而广泛地改善民生并获得民众支持的经济机制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社会和政治体制。 [关键词] 民生；会福利；经济增长；收入均等；普遍供应；社会价值观 [中图分类号] [文献标识码] [文章编号]1006-480X 从根本上说，经济活动的目的是满足人类的生存、享受、发展、繁衍的需要。在这一意 义上，经济活动归根结底是为了改善民生，非民生的经济活动是人类行为的异化。也可以说， 非民生的经济活动在本质上是无理性的和非经济的，是无价值的物质损毁或消耗。然而，在 现实中，人类的经济行为和社会活动确实存在非理性的异化现象，而且，其规模甚至也是很 巨大的。所以，研究各种经济活动的民生价值，澄清民生的经济学性质，是一个具有重大理 论价值和现实意义的课题。特别是，中国经济发展正进入一个具有转折性意义的历史时期（即 正处于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重要关头），经济活动的民生价值和意义越来越成为社会关注的 问题，它关系到未来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大战略和政策调整的方向以及实现路径的选择， 特别是关系到在处理一系列重大问题时如何权衡利弊得失和确定优先顺序。 一、完善市场经济假设条件下的民生 如果假定，在完善的市场经济条件下，所有在市场交易中得以实现的产品和服务（以下 简称产品），归根到底都是直接或间接地满足人的需求或需要的，那么，一个经济体（国家 或者地区）生产出的并且得以市场实现的产品越多，这个经济体的民生贡献或民生成就就越 大。因此，在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中，总产出或总收入指标就可以被认定为衡量民生成就的最 简便指标，这就是我们常用的 GDP （国内生产总值）和GNP （国民生产总值）指标。两者 的区别在于，前者是按国土原则统计，后者是按国民原则统计，而其基本的经济意义都是： [收稿日期] 2010-12-15 [作者简介] 金碚（1950—），男，江苏吴江人，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所长，研究员，博士生导 师，经济学博士。 1 总产出（收入）最大化就是社会福利（即广义的民生）最大化，即反映民生成就和民生改善 的总量经济指标。 在这一意义上，一个国家的民生水平大体上可以用这个国家的人均 GDP 或者人均 GNP， 即平均每个居民所生产或获得的产品量来衡量。因此，一个国家要改善民生就要最大限度地 生产产品，这意味着，一个经济体在一定时间内使用一定的资源生产出的产品越多，也就是 生产效率越高，民生成就就越大。在人类的经济社会发展史中，从 17、18 世纪以来的工业 化时期，追求经济效率成为整个经济社会的“中轴原理”，效率至上的经济行为引发了社会 财富创造的巨大成就。因此，无论人们如何批评这一时代的“贪婪”、“剥削”、“无情”，不 可否认的事实是，工业化是人类福利增长最快的时期，人民的生活水平、福利保障、预期寿 命等民生指标随着人均 GDP 或人均 G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