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喜剧与寒士心态——漫话《姊妹易嫁》.pdfVIP

／，j、说丛谈 婚姻喜剧与寒士心态 — — 漫话 《姊妹易嫁》 撰文／井玉贵 赤绳牵足 ，姻缘有定，人类婚姻 生活中的奇异多变 ，向来是戏剧性所 按：文简封翁讳敏，以孝廉任 由产生的一大渊薮。“姊妹易嫁 ”便 杭州府学教授。生五子，文简最少。 是 以其独特的戏剧性而引人瞩 目的。 封翁年八十馀，文简官少宰，乃受 除 《聊斋志异》中 《姊妹易嫁 》的经 封而卒。其茔地 自赵宋时沿葬，历 典传写外，话本小说、传奇、曲艺、地 有达者。至文简卒，始 卜西山新阡。 方戏等艺术形式，也在不同时代参与 乾隆壬戍，予与文简裔人共修 《掖 演绎了同一故事 。本文以 《姊妹易嫁 》 县志 ，曾亲至毛氏新旧两茔，览 (或简称 “《易嫁 》”)为中心，谈 其碑表，征事实焉。至文简夫人一 谈蒲松龄是如何利用各种民间资源 以 段，毕氏 蝉雪集 中所载，亦与 改造本事 ，从而使这一故事成为寄托 此小异。夫人姓官氏。姊陋文简有 寒士祈望的典型文本的。 文无貌，临嫁而悔。妹承父母意， 蒲松龄 笔下的 “姊妹 易嫁 ”故 遂代姊归文简。文简既贵，姊自恨， 事，取材于明人毛纪 (1463—1545)的 出家为女道士。妹馈遗之，都不肯 婚姻遭际。毛纪，字维之，山东掖县 受。清修登上寿。文简林下廿馀 人，明宪宗成化二十二年 (1486)举乡 年，颇与过从谈道，相敬重云。任 试第一，次年进士及第，官至户部尚 城孙扩图识。 书、武英殿大学士。谥文简。《明史 》 卷一九0有传 。青柯亭初刻本 《聊斋志 将此本事与 《姊妹易嫁 》比较可 异》附载任城孙扩图语云： 知 ，蒲松龄在编撰小说时，仅仅取用了 婚姻喜剧与寒士心态——漫话 《姊妹易嫁》 l 73 历史人物毛纪的名字及其特别的婚姻 沿葬，历有达者。”又王培苟 《乡园忆 遭际，故事的缘起、发展及大量细节 旧录 》卷八记载，莱州有座滑石山，山 描写，完全是他另行增益的结果。历 上 “有石五色陆离 ”，“毛尚书祖坟在 史上的毛纪出身官宦家庭 ，而非 《易 山近处 ”；“茔旁石碧色，可雕 印章， 嫁 》及后 出作 品所写的 “牧牛儿 ”。 坚致胜 山中所出，名 毛‘公石 ’。其家 历史上毛纪妻子官氏之姊系因未婚夫 命人严守，恐人掘取 ；或于浮土窃得者 “有文无貌 ”而悔婚，而非 《易嫁 》 粗劣，不及地中为精华所聚 ”(齐鲁书 及后出作品所批判的嫌贫爱富。蒲松 社，1993，434页)。可见民间确有毛 龄改造本事中的关键处，当然是由其 家祖坟风水上佳的传说。蒲松龄增益 主观立意所决定的，而为了凸显其劝 这一传说的关键处，是说此风水宝地原 世的主观立意，蒲氏整合了多种 民间资 属张家，而在神灵的一再惩戒下，终将 源 ，重新编织了一个颇富戏剧性的曲 此宝地让与毛家 ，毛家此后的大富大贵 折故事 。以往人们在评析这篇小说时， 即由此注定。其实蒲氏这种写法并非 多将其 中有关风水、梦兆及果报 的内 新创 ，而是比较常见的一种写法 。如清 容，简单地指斥为封建糟粕，而未认 人方舒岩评 《易嫁 》时曾举一例 ： 识到这些描写乃是小说的有机构成部 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