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隶变看部首记号化现象.PDF

世界漢字學會第四届年會“表意文字體系與漢字學科建設” 2016 年6 月24 ～28 日(韓國釜山慶星大學 韓國漢字研究所) 從隸變看部首記號化現象 李綉玲 逢甲大學中國文學系助理教授 摘 要： 從文字發展的演變來看，古文字階段的漢字已有記號化的現象存在。此後，漢字書體歷經了由 線條轉變為筆畫的隸變過程，象形程度降低，記號化程度明顯提高，有些字形無法依據《說文》「形 義相符」的原則進行歸部，後出字書對於部首的立部與歸部不得不進行調整。明梅膺祚《字彙》對 《說文》部首進行大量刪併，轉而以「論形不論義」為其歸部原則。清《康熙字典》承襲《字彙》 二百一十四部首，立部與歸部基本上雖然遵循「檢閲既便」和「義有指歸，不失古人製字之意。」 兩種原則；但隸變之後，原本聯繫文字「外在構形」和「內在意義」的造字理據可能被承襲下來， 亦可能發生變異，造成形與義失去聯繫。《康熙字典》在「據形」和「據義」的歸部原則產生衝突、 難以兩全的情形下，著眼於「檢索便利」的觀點，採取了據形歸部的原則，因而發生部首喪失了表 意或表音功能，成為記號部首的現象。 秦隸處於古今文字轉變的關鍵期，發展至漢代的「八分」，隸書臻於成熟。 本文嘗試運用出土的古文字、漢碑以及近數十年來陸續出土的秦漢簡牘文字為研究材料，以「古文 字至秦漢隸書」的形體演變為考察中心，從「歷時」的角度梳理「隸變」過程中漢字的記號化的現 象，期能從中揭示「記號化部首」形成的演變過程及其本來面貌。 關鍵詞︰ 隸變、部首、記號字 壹、前 言 裘錫圭《文字學概要》一書云： 由於字形象形程度的降低和簡化 、訛變等原因 ，估計早在古文字階段 ，就 已經有一些表意字和少量形聲字變成了記號字或半記號字 。有很多古文字 的字形，我們感到無法解釋，恐怕其中有些字對當時人來說就已經是記號 字了。……在隸書形成的過程裡，有一大批表意字和一些形聲字變成了記 號字或半記號字。 1 王鳳陽《漢字學》一書云： 從篆書到隸書是文字體系由量變進入質變的標誌 ，是記號表意文字取代象 1 裘錫圭：《文字學概要》（台北：萬卷樓圖書，2001 年2 月再版），頁49～50 。 2 形表意文字的標誌 ，是漢字新時代的到來 。 誠如以上兩位學者所言，有少量古文字由於無法分析構形理據，恐怕已是記號字或半記號字。 此後，漢字書體歷經了篆書轉隸書的過程，將古文字的彎曲線條改變為平直的筆畫，亦發生形體的 3 省併、分化或混同等現象，象形程度降低，記號字不斷增加。此意味著「隸變」對於漢字記號化現 象的發展具有不容忽視的影響力 ，值得關注與探究。 蔣善國先生提出了「古隸」這一概念，指出「古隸也叫秦隸，是古今文字的中間或過渡形式。」 4 裘錫圭先生則認為戰國晚期是隸書形成的時期，並以西漢武帝中晚期為界，將隸書的發展分為前 後兩個階段，前一階段的隸書可稱為早期隸書，亦可稱為「古隸」；後一階段的隸書可稱為成熟的隸 5 書，亦可稱為「八分」。 的確，秦隸是處於古今文字轉變的關鍵期，發展至漢代的「八分」，隸書臻 於成熟；此隸變過程中，原本聯繫文字「外在構形」和「內在意義」的造字理據可能被承襲下來， 亦可能發生變異，造成文字的形與義失去聯繫，成為記號字。 據上所述，本文嘗試運用出土的古文字材料、漢碑以及近數十年來陸續出土的秦漢簡牘文字， 從歷時的角度，以漢字本形本義的造字理據和隸變為考察中心，觀察部首記號化的現象。 貳、記號、記號字的概念 唐蘭《中國文字學》一書已有漢字記號化的概念，提出了「記號文字」一詞，6但未 具體界定。裘錫圭《文字學概要》一書明確提出 「記號字」和「半記號字」的名稱，認 為 「記號」是由於字形、語音和字義等方面的變化，使得構字的字符和所代表的詞在語 音和意義上都沒有聯繫。7 王鳳陽《漢字學》一書認為所謂的記號是字的形式和詞之間 沒有義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