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善被告人认罪认罚从宽处理制度的若干思考.pdfVIP

HORIZON 民主与法治THEORETICAL 完善被告人认罪认罚 从宽处理制度的若干思考米 ■左卫民吕国凡 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 限的。因为从刑法的立法规定来看，坦白作为一种法 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以下简称《决 定情节，是“可以”型而非“应当”型量刑情节，这 定》)明确提出“完善刑事诉讼中认罪认罚从宽制 就意味着对被告人认罪认罚在量刑上是否予以积极评 价，法官拥有自由裁量权。虽然刑法学理论一般认 度”。据此，2015年2月26日最高人民法院正式发布的 为，授权型量刑情节中的“可以”二字并不意味着法 《人民法院第四个五年改革纲要(2014__2018)》(以 下简称《纲要》)中第13项要求：“完善刑事诉讼中 官有完全的自由裁量权(否则就与酌定量刑情节无异 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明确被告人自愿认罪、自愿接受 了)，而是体现了立法者的一种倾向性意见：即原则上 处罚、积极退赃退赔案件的诉讼程序、处罚标准和处 应当从宽处罚，除非有适当的理由才能不予从宽。但 理方式，构建被告人认罪案件和不认罪案件的分流机 在刑事司法实践中，法官较少对被告入认罪认罚给予 制，优化配置司法资源”。进一步改革和完善被告人认 积极评价，被告人在认罪认罚后未能在量刑时获得相 罪认罚从宽制度无疑是值得肯定的，然而既有的立法 应的从宽，法定的量刑情节并未在刑事判决中得到充 与司法并未对此给予充分的关注和重视，进而带来了 分、普遍、有效的体现。有学者对192份刑事判决书 诸多的问题。对此，应如何完善与发展呢?笔者拟略 进行统计分析发现，刑事判决书中对被告人因认罪认 谈自己的看法。 罚而应当获得的从轻或减轻处罚的表述大都较为模 糊，尤其当存在多个从轻处罚的量刑情节时，被告人 基于认罪认罚能获得的肯定性评价就是微乎其微了。… 总的来说，对被告人认罪认罚的案件是否、如何 二是从程序法方面看，我国并未在立法上确立认 从宽的问题，我国的刑事立法与司法并未给予充分的 罪认罚案件的程序处理机制。一方面，我们并未以被 关注。这可从以下两点得到印证。 告人认罪认罚与否为标准来构建刑事司法程序。虽然 一是从实体法层面来看，我国尚未构建一种对被 立法上规定了刑事简易程序，实践中刑事案件速裁程 告人认罪认罚从宽普遍认同的刑罚制度。一方面，虽 序的试点工作也正在推行，但这两类程序不是以被告 然我国长期奉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刑事政策，而且 人认罪认罚作为充要条件。也就是说，虽然认罪认罚 2011年通过的《刑法修正案(八)》规定：“犯罪嫌疑与否是适用此类程序的前提条件，但不是唯一条件， 人虽不具有前两款规定的自首情节，但是如实供述自 更不是最主要的考量因素，只有在满足诸如轻罪案 己罪行的，可以从轻处罚；因其如实供述自己罪行， 件、被告人同意等其他条件的情况下，程序才得以适 避免特别严重后果发生的，可以减轻处罚”，从而进一 用。如此一来，对重罪案件而言，即使被告入认罪认 步将坦白从宽的刑事政策法律化，将坦白由以往的酌 罚，也无法适用简易程序或者速裁程序；另一方面， 定情节转化为法定情节，但必须承认，这种进步是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