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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军方:将穆尔西赶下台 　　穿军装的政治 ——从埃及说到其他国家 2012年12月19日，在投票率高达75.8%的情况下，朴槿惠以51.55%的得票率——这是1987年直选总统以来第一次超过总投票数半数的得票——当选韩国总统。朴槿惠的当选不是一次一般的政府更替。她是前总统朴正熙的女儿，朴正熙以陆军少将身份军事政变上台，铁腕统治韩国18年，在其死于非命后，韩国的民主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几年之间即彻底葬送军人政权，民主领袖金泳三和金大中相继就任韩国民主化之后的第一位和第二位总统，独裁者受到清算，政局变化犹如天翻地覆。第三位总统卢武铉也是独裁政权时期的人权律师。在企业家总统李明博一个任期之后，前军人政权首脑的女儿竟以高票成为民主化之后的第五位总统，原因除了朴槿惠的政治理念和个人魅力外，还在于她体现了韩国民众的一种历史记忆，反映了民众对摆脱经济低迷、实现社会繁荣的向往——正是当年的独裁者朴正熙一手缔造了“汉江奇迹”，使韩国位列“亚洲四小龙”，他本人也被誉为韩国“现代化之父”。而朴槿惠在竞选期间也曾就其父统治期间的历史问题向国民道歉。 韩国政局的变化及其内涵，生动地体现了发展中国家政治生活中的一种共性——军人在国家建设和发展中的作用。自东方国家步入近代化历史进程以来，这种作用一再显现，亨廷顿等政治学者对此曾有精辟论述，本期“封面话题”的多位作者都曾予以援引。在埃及目前经历的政局动荡中，这种作用再次显现。 2013年7月3日，在军方的“逼宫”之下，执政仅仅一年的民选总统穆尔西被黜下台并遭扣押，事件被称做“埃及首次旨在推翻民选政府的军事政变”。而在一年半之前，也是军方的“逼宫”，使执政长达30年的强人总统穆巴拉克黯然下野并遭审判，“阿拉伯之春”掀起一个高潮。再往前看，60年前，正是具有现代意识的进步军人们在王朝的废墟上缔造了阿拉伯埃及共和国，并为这个共和国贡献了包括穆巴拉克在内的三位对国家居功至伟的总统；而这个王朝正是100多年前由当时具有一定进步意识、“惟一能用真正的头脑代替讲究的头巾”（马克思语）的军人缔造的…… 历史常有其相似之处，而人不能两次趟过同一条河流。历史在发展，一切都在变化，如今的军人，在那些有着厚重历史传统、军人曾经叱咤风云的国家，起着什么样的作用呢？ ——编者手记 2011年初和2013年夏，埃及出现两次“倒穆”运动。第一次运动倒掉了军人出身、操纵国柄30年的耄耋总统穆巴拉克；第二次则倒掉了虔诚的“海归”、上台仅仅一年的民选总统穆尔西。埃及政局发展震惊世界，军方“逼宫”动作之频尤其令人瞠目。如果说在第一次倒穆运动中，在强人总统长期卵翼之下的埃及军方在干政之际犹是千呼万唤、颇显稚嫩，那么到第二次倒穆运动时，被孱弱总统几番激怒的军方则第一时间亮出红牌，充满“豪情”。这究竟是为什么？ 首次逼宫与“还政于民” 2011年1月底，开罗等大中城市爆发声势浩大的反政府示威游行，强烈要求穆巴拉克步突尼斯总统本·阿里后尘立即下台。穆巴拉克不为所动，只是不疼不痒地表示将继续推进改革并放弃连任机会。然而他没有料到，一贯驯顺的军方居然倒向了民众和反对派，政治局势立即发生戏剧性变化。起初，军方力挺穆巴拉克，派出飞机和军车监视示威民众；接着，军方公开表示忠于人民并且拒绝动武，同时强调服从“英雄”、“统帅”和“父亲”穆巴拉克总统，显然开始“骑墙”；最后，面对毫不服软的示威民众和赖着不走的总统，军队出现分裂，失去耐心的高级将领考虑“逼宫”，政治天平开始倾向示威民众一方。 2月11日，四面楚歌的穆巴拉克终于宣布辞职，并将国家权力移交武装部队最高委员会，貌似坚如磐石的穆巴拉克政权骤然坍塌。4月16日，经军方允许，操纵埃及政府和议会长达30余年的前执政党民族民主党遭到解散并被没收党产，迅速化作历史名词。 埃及军方“逼宫”有功，他们会效仿纳赛尔、萨达特和穆巴拉克，再建军人政权吗？人们不无猜测。但是，军方没有这样做，而是开启了议会选举和总统选举。在此期间，原本一致对抗穆巴拉克政权的教俗反对派联盟骤然瓦解，诸多新老政党继续展开权力角逐，其中长期充当铁杆反对派的穆斯林兄弟会表现抢眼，成为能够左右政局的重要力量，并在议会选举和总统选举中出人头地。2012年6月底，虔诚“海归”穆尔西代表由穆兄会牵头成立的自由与正义党，以微弱多数赢得总统选举。军方虽然担忧穆兄会、自由与正义党及穆尔西的伊斯兰化倾向，却宣布承认竞选结果并实现还政于民。事后看来，军方对穆尔西是“听其言观其行”，实际保留采取必要行动的权力。 学者出身的“海归”穆尔西是埃及历史上首位民选总统，其在任期间出台的新宪法也力图确保总统大权，因而他具有前所未有的“合法性”，虽然这种“合法性”是打了补丁的。但是，穆尔西毕竟不是军人出身，没有军功，从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