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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勒功利主义和其当代价值 　　[摘要]功利主义是现代西方社会政治哲学的重要组成部分。约翰·斯图亚特·穆勒既是逻辑学家和实证主义哲学家，也是现代功利主义哲学的领军人物。文章从思想发展的历史和当代哲学的视角两个向度重新阐述了穆勒的功利主义思想的核心内容。文章提出，与边沁的功利主义相比，穆勒的功利主义更精致，因为他围绕着功利主义的“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利益”的核心主张，论证了更高等的快乐和更低等的快乐的划分。文章还提出，穆勒的功利主义力图缓解利己主义和利他主义之间的张力，主张功利主义的思维活动能够产生一种更好的环境，这个环境有利于利他主义和个体的心智、情感、身体的发展以及福利。为此，穆勒也试图区分所谓的幸福和“单纯的满足”。在穆勒那里，单纯的满足是一种动物的状态和那些被限制为只能享受更低等快乐的人们的状态。真正的功利主义的一个主要目标是使得尽可能多的人尽可能幸福，而不是尽可能的满足。文章还讨论了穆勒功利主义在当代生活中遇到的挑战，评论了功利主义的得失以及面临的理论挑战，并对穆勒很有特色的教育经历进行了介绍和评价。 [关键词]穆勒；功利主义；幸福；利他主义 [译者简介]道格拉斯·索希奥（Douglas J.Soccio），美国沙斯塔学院（Shasta College）荣休教授，哲学博士 [作者简介]陈磊，北京师范大学哲学与社会学学院讲师，博士，北京100875 [中图分类号]B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2728（2013）01-0065-07 有两个相互竞争的冲动纠缠在一起，它们控制着社会的一般方向：一种是改变和进步的欲望，另一种则是安定和秩序的欲望。为了公平对待这两种倾向，一个自由的社会要努力去斗争，去平衡个人权利、自由与一般的社会福利的关系。社会福利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东西，但是，人们在什么东西对每个人来说是最好的问题上，有时意见相左。 当代人的生活变得更加复杂，世界变得更加拥挤。与此相关，相互竞争的利益、有限的资源和相互冲突的信念使得对各种问题的处理变得越来越棘手。对一个团体来说似乎是明显、公平和正义的东西，对另外的团体来说似乎是不公平和非正义的。特权者所想要的东西似乎与许多人想要和需要的东西相冲突。 如果你今天在一条主要公路上驱车去上班或上学，你可能已经从别人的损失中获得好处了。我们假定，一个社区在决定建设那条让你和其他千万人受益的公路的时候，工程师认为对大多数人来说最好的路线是径直穿过一个家庭农场。代表公民中大多数人的地方政府根据这个信息力图去购买那块土地。这样的一种购买提议从技术上说只是一种礼节，因为，实际上这个国家的每一个社区都能够以一个“公平的市场价格”（这也叫优先购买权）征用私人土地。如果个人不想出让土地，他们会被强迫卖出，而这样做的根据在于普遍性的福利要优先于个体的偏好。 使用优先购买权去促进“更大的善”这种行为，是一种哲学原则的具体应用，这个原则牢固地盘踞在我们的文化中，以至于我们中的许多人都将之看成理所应当的事情。这个原则就是，尽管个体的权利和欲望必须得到尊重，但是，大多数人的幸福最终优先于任何一个个体或由个体所构成的团体的幸福。当我们使用震耳欲聋的鼓风机去吹扫落叶的时候，最大的幸福原则可以让我们推论出使用它的界限；这个原则也阻止我们不把公寓租借给我们不喜欢的少数民族人员、不同性取向者和不同年龄的人。 一、约翰·斯图亚特·穆勒的早年教育 约翰·斯图亚特·穆勒（1806—1873）是哲学上最有趣的人物之一，他旗帜鲜明地捍卫个人自由，但是，他的童年遭到苛刻的限制，情感需求遭到忽视。 穆勒的父母关系疏远——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们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是离得很远，就像北极与南极之间的关系一样”。穆勒同时代的传记作者A.拜恩（A.Bain）将约翰·斯图亚特·穆勒的父亲詹姆斯·穆勒描写为一位感情冷淡的人。詹姆斯·穆勒相信，爱孩子的最好办法是辨别“邪恶”并防止孩子们“邪恶”。 功利主义哲学家边沁与约翰·斯图亚特·穆勒的父亲是朋友关系，穆勒也成为边沁年轻的门生。詹姆斯从边沁那里逐渐学到，所有的心灵在出生的时候都是一样的，而开始得足够早的恰当教育会生产出一个健康的和理性的孩子。边沁和詹姆斯·穆勒决定用小约翰·斯图亚特去证实边沁的观念是如何有效的。他们对穆勒进行了严格的教育，仔细规划如何造就出一位功利主义的领军人物。 边沁曾经是一位神童，他以自己的个人经验为基础来规划对穆勒的教育。实验的结果是，穆勒三岁时学会古希腊文和算术，十一岁时学会拉丁文和代数，十二岁时学会逻辑和哲学。尽管不是每件事都进展顺利（年轻的穆勒在理解柏拉图的《泰阿泰德篇》的时候遇到了麻烦），但穆勒在数学方面非常出色，以至于在他超过他父亲的能力的时候，不得不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