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空间与留学时期胡适的“西方文学”体验.pdfVIP

文学史论 ·当代文坛 ·2014．2 海外空 间与 留学 时期 胡适 的 “西方文学 ’’体验 邓伟 摘 要：中国文学的现代转型有一个重要而特定的空间，即不同于国内环境的海外空间。在其中， 留学时期的胡适所面对与体验的“西方文学”，并没有成为中国文学的一个明确的学习榜样与导向。这 一 胡适式的 “西方文学”体验，难 以精确界定其内涵与外延，对胡适当时以及 “五四文学革命”的文学创 作引导的价值似也不能一一的确指，其历史意义更多是在思想文化方面的共鸣，在整体上观照既有的 中国文化与文学，进而产生出革命性的理论与实践的巨大空间。 关键词：海外空间；留学生；西方文学；体验；胡适 留学者，吾国之大耻也； 当我们阅读胡适 1917年 1月发表于 《新青年》第2卷 留学者，过渡之舟楫而非敲门之砖也； 第5号 《文学改良刍议》一文，文末 “结论”似乎只是 自谦与 留学者，废时伤财事倍功半者也； 客套之辞，一般不会引起重视：“远在异国，既无读书之暇 留学者，救急之计而非久远之图也。② 晷，又不得就国中先生长者质疑问难，其所主张容有矫枉过 正之处。然此八事皆文学上根本问题，一一有研究之价值。 在另一方面何尝又不是说明在此国势飘零之际，产生 故草成此论，以为海内外留心此问题者作一草案。谓之刍 了中国人海外留学的迫切性。亦如胡适所言：“留学生者， 议，犹云未定草也。伏惟国人同志有以匡纠是正之。”①实 篙师也，舵工也。乘风而来，张帆而渡，及于彼岸，乃采三山 际上，它指明了一个重要的事实：胡适是在域外完成这一被 之神药，乞医国之金丹，然后扬帆而归，载宝而返。其责任 认为是中国现代文学诞生的标志性论文的，并担心国内的 所在，将令携来甘露，遍洒神帅I；海外灵芝，遍栽祖国；以他 若干反应，直接定位 自己为海外留心文学根本问题之人，而 人之所长，补我所不足，庶令吾国古文明，得新生机而益发 期待国人同志的纠正。这就为我们敞亮了在特定时期中国 扬光大，为神州造一新旧泯合之新文明，此过渡时代人物之 文学在现代转型之中一个重要的空间——不同于国内环境 天职也。”④对于这一宏大的责任，胡适更为明晰地谈道： 的海外空间。 “盖前此之遣留学生，但为造官计，为造工程师计，其目的所 无疑，海外空间的发生源于晚清以降中国大规模海外 在，都不出仕进、车马、衣食、利禄之间；其稍远大者，则亦不 留学的情形，基于中国学生在海外的学习状况与生存体验。 出一矿一路之微耳。初无为吾国造新文明之志也，今既以 并且，由于清末民初科举制度的废除，我们看到反倒是归国 新文明为鹄，则宜以留学为介绍新文明之预备。盖留学者， 之后的留学生弥补了特定时期中国知识分子的上升途径， 新文明之媒也，新文明之母也。”④我们认为这种再造文明 对社会构成与文化产生了巨大影响，以至于不少人认为当 的自觉，以西方文化改造中国社会的思路，实际上呼应了 时的留学就是新的科举之路。我们相应也看到近代以来留 “五四”前后中国社会关于中西文化讨论的核心观点，并且 学生对于中国社会与文化的现代性转型的重大意义，在其 为胡适带来了某种特定的视野与心态。 中当然也包括了中国文学，甚至有人还认为中国现代文学 于是，我们看到胡适在 日记中流露的抱负，或作 自我分 实质上就是留学生的文学。 ． 析：“吾生平大过，在于求博而不务精。盖吾返观国势，每 在清末民初风云际会之时，我们就看到胡适对海外空 以为今 日祖国事事需人，吾不可不周知博览，以为他 日为国 间留学生的认同与期待自不待言，此时留学一代更是意气 人导师之预备。”⑨或与朋友交谈：“南下至华盛顿小住，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