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社会之辩.PDFVIP

E 日E商 E旧 E旧 E罔 丘 日 · 讨论与评议 · 奴隶社会之辩 重审中国奴隶社会阶段论争 陈 民 镇 摘 要：中国奴隶社会阶段论争的基本 问题包括：什么是奴隶社会 ；马克思 是否将奴隶社会列为 “五种社会形态”之一；奴隶社会是否为人类历史普遍经历 的阶段；中国是否存在过奴隶社会阶段 ；中国哪一阶段属于奴隶社会 。殷商奴隶 社会说是奴隶社会论争的焦点，它有两大支柱 ：殷墟发掘所见人殉、人牲为奴隶 ； 传世文献与出土文献所见 “众”、 “民”系奴隶。学界 曾围绕这两大支柱展开反复 论辩 ，近年 出现的新材料有助于问题 的进一步解决 。中国奴隶社会阶段的研究主 要基于考古学、人类学、文献、思想史等视角 ，上述视角有待整合。探索 中国古 代社会形态的特征及生成背景 ，需着 眼于 中国文明发生及早期发展 的特殊进程 ， 从世界文明的视野出发就 “中国路径”作更为综合的考察。 关键词 ：奴隶社会 殷商 清华简商书 中国路径 自郭沫若先生将 “奴隶社会”的概念引入 中国古代社会研究以来，中国是否经历过奴隶社 会 以及 “五种社会形态”理论是否反映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规律 ，成为学术界争论不息的疑题 。 尤其是在 20世纪 30年代、8O年代的两次讨论热潮 中，各派观点轮番登场，中国奴隶社会阶段 研究在不同学科及学派的激烈交锋下取得诸多成果。此后 ，古史分期问题讨论渐趋平静 ， “五朵 金花”的史学地位也迎来系统总结与反思的契机 。① 奴隶社会问题研究的降温 ，并不意味着问题 已然解决。回顾历次大讨论 ，诸家观点所依据的理论与方法均存在较大分歧 ，一些关键性 问题 至今难 以达成共识 。90年代以来 ，学术界逐步加强对 “新进化论”及 国家起源的研究，从某种 意义上说是奴隶社会 问题争论 的延续和转 向。近十年来 旧论题再起波澜 ，如 “五种社会形态” 理论与 “三大社会形态”理论 的争议 以及殷商奴隶社会说 的再论辩 ，② 考古学、人类学、文献 本文系 “中国社会科学院首届唯物史观与马克思主义史学理论论坛 ”参会论文。 《历史研究》匿名评审 专家、尤锐 (YuriPines)、唐际根等先生提供宝贵修改意见，谨致谢忱 。 ① 参见张越： 《“五朵金花”问题再审视》，《中国史研究》2016年第 2期。 ② 2005年 以来，段忠桥、赵家祥、奚兆永、鲁克俭、石弘、杨木等围绕如何理解 “五种社会形态”理论、 马克思是否提出 “五种社会形态”理论进行反复论辩。 《中国社会科学》2011年第 1期组织 “社会形态 理论与历史价值观”笔谈 ，王伟光、靳辉明、庞卓恒就社会形态理论展开讨论。考古学界和历史学界 的讨论参见陈淳 ： 《夏商是奴隶社会吗?》， 《中国文物报》2007年 3月 30日，第 7版；杨升南： 《从 “人身被 占有”说商代为奴隶社会》，《中国社会科学报》2013年 8月 12El，第B02版。 · 159 · 历 史 研 究 2017年第 1期 学、古文字学等领域也提供了一系列新成果与新认识 ，在这一契机下对相关 问题有必要作进一 步总结与反思。 一 、 中国奴隶社会阶段论争的基本问题 20世纪 3o年代以来的历次奴隶社会大讨论 ，是 中国古代社会形态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概 言之 ，相关争论集中于如下几个问题 ： (一 )什么是奴隶社会 在认识何为 “奴隶社会”之前 ，首先需要澄清何为 “奴隶”。不少学者将 “奴隶”的概念作 宽泛化处理，将 “奴婢”、 “奴仆”等人群混 同于 “奴隶”。黄现瑶遗著 《中国历史没有奴隶社 会 ：兼论世界古代奴及其社会形态》一书从训诂学和历史语义学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