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语言中“了”字句语用功能的发展研究.pdfVIP

中国语言学报第十三期78页一85页(2008年6月出版) 儿童语言中“了’’字句语用功能的发展。 孔令达 李慧敏 (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 (北京语言大学) 提要 本文联系儿童的心理机制从语气和言语意图两个方面对汉族一至五岁儿童语言中 “了”字句语用功能的发展作了具体的考察。考察发现，儿童“了”字句的语气类型最早出现的是陈 述句，然后是疑问句和祈使句，再后是感叹句。儿童“了”字句的言语意图类型在一岁半时出现了5 种，到两岁时增加到13种，三岁半时已有16种。本文提出了“零意图”这一概念。 关键词 儿童语言 “了”字句 语用功能发展 本文考察汉族一至五岁儿童语言中“了”字句语用功能发展的情况。在现代汉语 中，出现在句末(包括分句末)的虚词“了(1e)”通常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语气词，一 般记为“了z”，表示事态出现了变化或即将出现变化，有成句的作用；另一种兼有动态 助词和语气词的作用，一般记为“了1+2”，表示动作完成并且事态已有变化，也有成句 的作用。(参吕叔湘主编1999)本文将句末附有“了2”或“了1+2”的句子统称为“了” 字句，对其内部不再细分。 本研究使用的语料来自分年龄段调查和跟踪凋查。分年龄段调查的对象是安徽 师范大学附属幼儿园和托儿所五岁以前的儿童，从两岁到五岁共分七段，段与段之间 相差半岁，每段的年龄误差为上下一个月。两岁以前每差两个月为一段。每段的年龄 误差为十天。每段随机抽取15名被试，每个被试取样三次，每次约1．5小时。跟踪 调查的对象有两名儿童，其中姚锴(男)由八个月至两岁四个月，魏儒镝(女)由一岁八 个月至两岁八个月。为节省篇幅，在下文中，我们将一岁六个月年龄段记为1：6，将 两岁记为2：0，余可类推。 从研究方法上说，考察儿童句子语用功能的发展必然涉及句子的语用分类。分 -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汉族儿童虚词的发展及相关理论问题”(项目批准号03BYYOll)阶段成 果之一，曾在中国语言学会第13届学术年会(2006年8月，秦皇岛·北戴河)上宣读，这次发表作了删改。 78 类可以采用不同的标准。因此也有不同的结果。一种是按语气来分，这是传统语言学 的做法，将句子分为陈述句、疑问句、祈使句、感叹句四类。还有一种是按照言语意图 来分，这在目前的儿童语言研究领域是一种常用的方法。如瑞士心理学家皮亚杰 (Piaget1980)通过分析两名六岁儿童的言语，将儿童言语的功能分为自我中心的和 社会化的两类。自我中心言语可以分为三个范畴：重复(无意义字词的重复)、独自、 双人的或集体的独自。社会化的言语又分为五类：适应性的告知；批评；命令、请求和 威胁；提问；答复。英国语言学家韩礼德(Halliday)把儿童的语言功能分为七类：第 一，工具功能(instrumental function)，即利用语言表达要求和愿望，来满足自己的物 质需要。第二，调节功能(regulatoryfunction)，即利用语言来调节或控制他人的行 为。第三，交互作用功能(interactionalfunction)，即利用语言和周围的人(特别是父 母和其他亲人)进行交往。第四，表达个体功能(personalfunction)，即利用语言引起 别人对说话者本人或他的行为的注意。第五，启发功能(heuristicfunction)，即利用 function)，即 语言要求得到对一个陈述或事件的解释。第六，想象功能(imaginative 利用语言表达自己想象中的事，表达自己的内心世界。第七，表现功能(representa— tional function)，即利用语言告诉他人一些事情。除了皮亚杰和韩礼德的分法，其他 人还有不同的分类。(参桂诗春2000；胡壮麟等1989；朱曼殊主编1990) 在我们看来，这两种分类方法各有优点与不足。由于言语意图是一个句子最重要 的语用因素，因此按言语意图分类能最直接地反映出儿童句子语用功能的发展，特别是 对早期儿童语言，当句子很短，没有语气词、语气副词，语调也未很好掌握的时候，按交 际意图分类更有其合理性。但这种分类主观性较强，分类结果差异性较大(仅比较一下 皮亚杰和韩礼德的分类就可以看出这一点)，因而不利于成果之间的参照比较。按语气 分类长处是客观性较强，因为语气是由语调、语气词、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