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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交强险的若干法律问题 管晓峰4 交强险已经实施多年了，众车主对交强险议论纷纷。有人认为，交强险对一部分 交通事故受害者提供了有效的援助；有人认为，交强险的费用偏高；有人认为，交强险 将本应是行人和非机动车的受益人对象扩大到机动车；有人认为，交强险的保费节余 归保险公司不合理，甚至有律师对此提起诉讼等，不一而足。这一方面表明我国的交 强险意识已经深入人心，另一方面表明交强险仍然有许多基本的法律问题没有明确， 不能给交强险提供充足的、符合现实情况的、有严密逻辑性的法理依据。一个制度，要 是只有法律依据，而没有令人信服的法理依据时，人们对该制度就不能自觉地遵守，执 法部门也不能理直气壮地执法，立法的目的就不能达到，这是法治社会所不愿看到的。 为了有效地推广交强险和利用交强险对交通事故受害者的弱势群体进行援助，有必要 对交强险的理论问题进行澄清。 一、交强险的法律性质分析 交强险是我国于2006年新设立的一个强制性险种，目的是为了集中所有机动车主 的财力，为交通事故中的人员和非机动车受害者提供必要的救助，它反映了政府强制 车主防范风险的行政责任和车主规避风险的关系。从这个关系中我们可以看到，交强 险这个险种是依据中国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制定的交强险行政规章设立的，它反映的 是行政法律关系。按照行政法理分析，行政是政府机关依据宪法、法律法规和行政规 章进行社会管理的具体手段和措施，而行政法律关系是行政机关作为管理者与被管理 者之间因行政执法形成的一种管理与被管理关系，这其中反映的是行政机关与被管理 者之间的不平等关系。被管理者只能服从行政命令，即使该行政命令不合理，也只能 通过行政复议和行政诉讼来改正，被管理者不能通过讨价还价的方法要求行政机关变 更行政命令和行政决定。 +管晓峰，中国政法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商法研究所教授，中国国际贸易仲裁委员会金融仲裁员。 583 中国商法年刊(2007) 既然交强险是行政法律关系的产物，依据交强险规章成立的交强险保险合同中就 反映了一种行政上的管理与被管理关系，即车主对是否投保交强险是不能拒绝的，也 是不能讨价还价的，在订立交强险合同中不存在协商的余地，不管车主愿意与否，都要 按照交强险的规定投保。这种强制性投保体现了政府对社会管理的权威，也体现了政 府对机动车辆这种高危险运动器物进行风险管理和风险控制的一种负责任的态度。 从理论上说，如果政府管理到位，社会上有多少机动车，就有多少交强险投保的法律关 系，但是实际与理论是有差别的，不可能所有的机动车都纳入到政府的监控中，都能 100％的投保交强险。但是可以肯定地预计，至少有80％的机动车是纳入政府监控努 力中，是会按时投保交强险的。所以，因全国逾1．5亿机动车的交强险保费收入构成 了一笔巨大社会财富①，因为交强险是为了援助交通事故受害者的公共目的设立的，所 以交强险的财产性质也应当属于公共财富。 车主投保交强险并不是在保险公司的劝导下作出的决策，也不是自己乐意作出的 转移风险的决策(因为投保商业险中的第三者责任险，保费比交强险约低50％、赔付也 比交强险约高50％，如果有选择的话，车主自然更乐意选择商业险)，而是在政府的行 政管理权威下不得不做的投保，这其中没有任何保险公司的商业推广和商业服务因 素，即车主是否投保与保险公司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反映保险公司除了代办交强险保 险合同、帮助理赔等事务之外任何的商业风险和商业营业。所以，人们可以得出结论： 交强险是基于行政管理决策而成立的一种行政保险，与保险公司经营好坏和服务质量 高低没有法律上的关系，也没有商业上的服务关系。 二、行政险与商业险的关系分析 行政险是基于中央政府及中央政府的职能部门的行政决定制定的一类险种，其中 体现了政府的意志和社会必不可少的需要的因素，例如，交强险就是体现了中央政府 保险监管部门——中国保监会对机动车辆与交通危险关系的认识，以及机动车辆车主 的财力与交通事故受害者赔偿之间的关系。 基于机动车辆存在道路危险是不可避免的、有保费受害者不能得到赔偿的情况是 客观存在的事实，车主的部分财力集中起来就可以补偿受害者的损失的三个基本认 识，保监会制定了交强险行政规章。交强险正是依据这三个基本认识，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