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创业,非正式经济与地方政治以广州城郊的服装加工区为例.PDFVIP

Generated by Foxit PDF Creator © Foxit Software For evaluation only. 移民创业，非正式经济与地方政治： 以广州城郊的服装加工区为例 高崇* 【摘要】：近年来，中国的流动人口内部正在发生显著的社会分化，一部分外出经商人员和从打工者中间成 长起来的个体工商户/私营企业主, 越来越受到学术界的关注。“移民创业”虽然是跨越社会边界的，具有相 当多的政治因素，但本质上是一个经济过程。理解这些移民创业者如何在特定社会语境中开展他们的创业行 为是研究的重点。本文关注非正式经济里的移民创业，检视在广州郊区从事地下成衣制造生意的外来企业主 的创业活动。田野资料和实证分析表明，在对非正式经济中嵌入的经济利益的分享中，外来创业者和地方社 会利益团体达成共识，把各自的利益捆绑连锁，这种合谋反过来进一步促进移民创业活动。 【关键词】：移民创业，非正式经济，地方政治 一、前言 在当代中国社会研究中，移民外出经商创业长期以来没有得到社会学者的足够重视，一 些研究者甚至简单的把中国的流动人口等同于农民工，而忽视了其中为数不少的创业型移 民。实际上，研究表明，外出经商创业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出现在当代中国或许比外出打工还 要早。中国商业文化中的行商传统一直影响着中国人的创业行为，外出寻找商业机会比在家 门口做生意更有吸引力。另外，在个体私营经济被压制和列为政府打击对象的特殊时期，到 政治控制相对比较弱的地方偷偷从事私人经商活动的风险相对也低一些。例如，有着悠久的 外出经商传统的浙江人，早在文革时期就已经偷偷地散布到全国各地，靠着各种手艺和经商 天赋抢占市场了（项飚 2000: 92-99 ）。而到70 年代末80 年代初实行改革开放的时候，这些 外出创业的先行者凭借积累的经济资本和市场经济知识，或者回流家乡推动本地经济发展， 或者继续转战各地，寻找和发掘更好的生意机会。他们中的很多人摇身一变，成为雇主，雇 佣那些涌入沿海地区和大城市的内地富余劳动力。在这个意义上，少数人外出经商创业的实 践，可以看作是数以亿计的大规模跨地区人口流动的先声，可惜这个问题在流动人口研究领 域中一直被忽略了。 90 年代之后，有些研究者在调查流动人口的时候发现，流动人口的构成其实非常多元化， 在工厂打工的农民工仅仅是其中一部分而已。陈佩华等人在广东陈村进行田野调查的时候发 *高崇（1975－）：香港树仁大学社会学系全职讲师，主要研究领域为经济社会学。 Generated by Foxit PDF Creator © Foxit Software For evaluation only. 现，一些来自外省的民工并不是在工厂工作，而是自己创业做小生意，例如在村里的菜市场 经营蔬菜档口（Chan et al. 1992: 292 ）。一项在福建晋江益家村鞋厂的调查研究也发现，不少 来自江西、湖南、安徽、四川等地的工厂工人，在打工一段时间后，在村里开设饮食店或者 日杂店，自己做小老板（陈祥水，丁毓玲 1998: 304,308 ）。也有一些流动人口因为不愿意进 厂打工而自己在流入地做小生意，这种进入城市的方式被看作是创业型的，跟就业型相对应 （王汉生等 1997 ）。当然，移入地的当地政府通常对这些外来创业者有一些负面的看法，认 为他们欺骗、偷税、乱搭乱建等，这样会有损城市的形象（Young 1991: 133 ）。但是，这些研 究只是对这个新出现的社会现象做简单描述，指出有外出创业现象，并没有做一个学术问题 去探讨。 近年来，随着经济实力的增强，一些创业型移民经济聚集区和生活聚居区规模不断扩大， 数量也日益增多，他们跟当地社会和政府的互动越来越多，引起社会各界以及不少学者的关 注。这些研究所运用的理论视角主要有三个：一是延续人口迁移流动理论，把外出创业经商 看作是一种新的人口流动动因和渠道；二是从社会结构和社会网络角度，探讨移民群体的跨 社会重新建构；三是把移民创业者放到国家与社会的分析框架中，讨论异地创业引发的市民 社会和新的社会空间生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