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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秦谣谚纵览 苻秦兴衰的“晴雨表”——苻秦谣谚纵览（转贴）作者：王伟 来源：西北史地1998年第3期 谣谚，即所谓徒歌俚语，属“一时民风土著论议”①。它起自街巷市井，借妇孺之口，发怨谤之情。流播方法靠口耳，比较随意灵活，一般不用乐奏而直接唱出；语言形式上多运用民间的俚言俗语。它不仅生动地反映民间心声，也准确而生动地反映历史，记载历史。 苻秦，即东晋十六国时期的前秦政权，它由氐族人苻氏建立并承袭，所以一般称之为苻秦。在苻秦的兴衰史上，谣谚就象一块晴雨表，真实地记下了这个显赫一时的少数民族政权的起落沉浮。 一 苻秦的兴起与繁盛，是乱世英雄的杰作。中国历史，自三国以后，经历了西晋几十年短暂的安定，从“永嘉之乱”始，复又战乱纷起，中原各地，开始陷入”五胡十六国”的长期纷扰割据之中。此间，氐族人建立了一度逞雄北方的前秦政权，它的兴起，始于苻洪。有谣谚曰:“雨若不止，洪水必起”②。这首谣谚运用双关语言，生动形象地反映了战乱给人民带来的痛苦以及人民渴望有一位乱世英豪来一匡天下的愿望。苻洪因时而作，趁势崛起，正如大雨中蓄涌而起的洪水。这股洪水汲流纳川，渐成声势，及至后赵灭亡时，他已拥众十余万，“取天下，有易于汉祖”③。 公元351年，苻洪之子苻健建立了前秦政权，他的统治比较清明。苻建之后，是暴君苻生，苻生的野蛮统治造成了城空草茂的局面，引起了百姓的痛恨，也加速了他的覆亡。有两首谣谚反映了这种情况，其一:“百里望空城，郁郁何何青青，瞎儿不知法，仰不见天星”④。其中的“瞎儿”代指苻生，因为苻生“无一目”⑤。其二:“东海大鱼化为龙，男便为王女为公，问在何所洛门东”⑥。这是一首反映宫廷政变的谣谚，其中“东海”是苻坚的封号(当时苻坚被封为东海王、龙骧将军，府第就在洛门之东)。这两首谣谚运用了比喻和借代等修辞手法，生动地反映了苻生统治时期法纪倾颓，王政不修的情况以及人民对贤君明主的渴望。前者将当朝皇帝戏称“瞎儿”，愤慨之情，溢于言表；后者将血雨干戈，你死我活的宫廷争伐比作鱼化为龙，其中“龙”双借指皇帝。权力移交，宝座换主的大事轻松地用一个“化”字 49 ①②③④⑤⑥同上。 同上。 《晋书 载记 苻生》。 同上。 《晋书 载记 苻洪》。 《说文解字》。 1995-2004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来表现，技巧之高，实前所未有。这两首谣谚，是苻秦谣谚中的上品。苻坚在宫廷政变中杀死苻生后自立。在他上台之前，就有一首带有神秘色彩的谣谚四处传播:“草付臣又土王咸阳”①。这首谣谚用了拆字法，“草付”合之曰”苻”，“臣又土”合之曰“坚”(今简化为“坚”)。咸阳，秦始皇建国之都，这里代指三秦汉中之地。此句意为“苻坚王咸阳”，即苻坚要在汉中之地称王。此谣谚与苻坚的出生有关:“……其母苟氏尝游漳水，祈子于西门豹祠，其夜梦与神交，因而有孕，十二月而生坚焉。有神光自天烛其庭，背有赤文(即上文所引之谚)”②。把一首谣谚神秘化，让它出现在婴儿的背上，并编出一个神秘的故事广为传播，可见统治阶级用心之良苦。很明显，这是政治手腕。谣谚被运用于政治，是苻秦谣谚的一大特色。 苻坚即位后，以武力逐步统一了北方，使苻秦势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当时有一首谣谚概括了从苻洪到苻坚的这段历史:“古月之末乱中州，洪水大起健西流，唯有雄子定八州”③。”古月”合之曰“胡”，首句指“五胡(匈奴，鲜卑，羯，氐，羌各族)乱华”事件。“洪水大起”指苻洪起兵之事。“健西流”是说苻健东进荡砥，势若西来的洪流。”惟有雄子定八州”意即只有苻雄之子苻坚能够横扫中原，平定八州。 事实的确如此，苻坚上台后，重用汉族政治家王猛，采取一系列措施励精图治，使境内出现了汉末以来少有的安定局面。历代史家在描绘苻秦鼎盛期的社会图景时，总忘不了引用这段话:“自长安至于诸州，皆夹路树槐柳，二十里一亭，四十里一驿，旅行者取给于途，工商贸贩于道”④。反映这种繁荣强盛景象的谣谚有:“长安大街，夹树杨槐。下走朱轮，上有鸾栖。英彦云集，诲我萌黎”⑤。由此可见，前秦苻坚的治绩，在十六国中该是最突出者之一。 苻坚的政绩如此卓著，还与他的善于纳谏有关。《晋书》本传载，苻坚到邺城(今河南安阳北)后，终日在西山狩猎，旬余不归。伶人王洛叩马谏曰:“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万乘之主行不履危’。(谣谚)……陛下为百姓父母，苍生所系，何可般木于游田，以玷圣德，若祸起须臾，变在不测者，其如宗庙何 其如太后何？”苻坚听了，亦觉自己的行为不妥，于是接受王洛的意见，自是遂不复猎。 王洛所引的谣谚本身对苻秦历史的反映并不明显，但它所引出的故事，却以一个侧面总结了苻秦政权兴旺发达的一个原因。同中国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