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启蒙”到“革命”：关于思想史书写转型的对话研究.pdfVIP

第28卷第 1期 平顶山学院学报 V01．28No．1 2013年2月 JournalofPingdingshanUniversity Feb．2O13 从 “启蒙到 “革命’’：关于思想史书写转型的对话 张宝明 ，张 剑 ，褚金勇 (1．洛阳师范学院，河南洛阳471022；2．武汉大学，湖北 武汉430072) 摘 要 ：从启蒙到革命是20世纪政治、文化发展最重要的转折之一，这种转折也必然会导致思想史书 写方式的转型，表现为三个方面：一是思想书写者从 自信的 “导师”角色转变成充满 “罪感”的学生，从 中心走向 边缘；二是在写作策略上由“五四”时期的凸显主体到隐匿自我；三是在思想传播上由 “五四”时期的良性状态走 向困境与尴尬 。 关 键 词 ：启蒙；革命 ；书写转型 中图分类号：1109．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673—1670(2013)01—0058—06 文学”来描述20世纪 20年代到30年代社会文化与 一 、 角色定位变化：“罪感”心理的形成 文学思潮的变化，但这种变化究竟在什么方面体现出 张宝明：在讨论近现代中国社会思潮与历史变迁 来，知识分子在这一过程中艰难转向、调适的细节问 时，我们常常会用诸如启蒙、革命、救亡等一些宏大的 题，我们并没有给予足够的关注。从语言学的角度而 词汇。我之前在研究 “五四”先驱的心路历程时，就 言，一切社会文化思潮的流变、思想症候的变迁 ，最终 用了 “启蒙与革命的两难”这样的描述。现在我所思 都要通过语言体现出来。如果要讨论20世纪二三十 考的是 ，用这样宏大的、概括性的词汇或许会在宏观 年代的思想史书写方式变迁，我觉得至少可以从以下 层面上揭示整个社会的发展趋向，但它并不能代替我 几个方面着手：一是知识分子 自我身份定位与文化心 们对历史发展的细节感受，也无法触及处于历史中的 态的调适，这是前提条件 ；二是知识分子言说方式 的 知识分子的复杂心态。因此 ，近年我渐渐将兴趣转移 变更与体现，这是最能体现思想与言说关系的最为核 到书写体变革与20世纪知识分子现代性思想演进的 心的部分；三是言说姿态、言说立场与宣传效应，也即 问题上来。对我来说，兴趣点仍然是 20世纪二三十 言说方式与实际效果之间的关系。首先要探讨的就 年代思想史的演进，但观察的视角无疑要具体而微。 是第一个层面的问题，从启蒙到革命的变化，最先是 如果李泽厚关于20世纪二三十年代 “救亡压倒了启 知识分子 自身身份定位 的变化。我们常常说知识分 蒙”的论断大致不差的话 ，那么我们也可以说，在思想 子与民众之间的关系经历了由 “导师”到 “学生”的转 史书写层面，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一个最大的区别就 换，但这种转换是在怎样的社会思想背景下发生的? 是革命 (救亡)书写逐渐代替了启蒙书写。当然 ，这 知识分子的文化心态又有怎样的变化呢? 一 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对于习惯了启蒙书写的五四 褚金勇：从 “五四”启蒙时代到3O年代的革命岁 知识分子而言，以一种全新的姿态进行另一种他们并 月，知识分子的确经历了一个从 “导师”到 “学生”的 不熟悉的言说方式，是一种严峻的挑战。我想，这一 身份变化。 “五四”一代知识分子普遍以导师 自命 ， 思想史书写方式的转向其实暗含着至关重要的现代 当时在思想文化界影响巨大的 《新青年》几乎就是一 性密码，为我们解读中国现代历史的发展提供了另一 部巨型的 “导师语录”，其中的领袖人物之一的胡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