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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文化要有深沉性和包容性 王义遒‘ 随着时代和科技进步，大学的社会功能在拓展：从单纯的教学，逐步增加了 科学研究、社会服务和文化交流。从知识层面来说，是从传授知识，逐步过渡到 和生产(扩增、创新)知识与应用知识(把知识变成生产力，产生市场价值)相结 合。在这过程中，大学的社会地位也在演化：从社会边缘逐步走向社会的中心。 在知识经济时代，各国政府和社会公众对大学的期待愈加迫切，希望他们对本国 经济和国际竞争力发展作出越来越大的贡献。大学本身则主动或被迫地承受着 日益增加的负担与压力，要求适应这种变化，发挥更大的社会作用。 另一方面，随着高等教育的逐渐普及和大学社会影响的提高，“大学”概念 正逐渐泛化。原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先生说：“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清 华大学前校长梅贻琦则说：“造就通识虽为大学应有之任务，而造就专才则固别 有机构在。”显然，这两位老校长都是把“大学”区别于一般高等教育机构或高等 学校的。但是，如今把一切高等教育机构都称为“大学”，把“大学”等同于一般 高等学校的倾向已成为社会普遍现象，不止中国如此，许多国家也概莫能外。 在这样一种背景下，我们讨论大学文化，对其正本清源是很有意义，十分必 要的。 那么，大学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机构?它应当是一个经济中心，培训中心， 教学中心，还是文化中心?显然，大学不是以经济活动为主，它不是经济机构。 培训是大学的一项重要使命，但“培训”偏重于职业技能和操作能力的传授，不 能概括大学功能。教学的确是大学的主体任务，但教学也侧重于传授知识和传 承文明，而大学还有产生知识、创造文明的重大责任，把大学仅仅看成是“教学 中心”也难免以偏概全。比较恰当的是把大学看成文化中心。按照法国文化名 人马尔罗的说法，“所谓文化，首先是使人世间高贵的东西得以发现、传承和扩 增的愿望。”《易经》上说：“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所以， 文化就涵盖了传承、教化和文明进步的意思。因此，可以把大学合理地看成是 ·王义遒，北京大学原常务副校长，大学文化研究与发展中心顾问。 大学文化要有深沉性和包容性 29 “文化中心”，是文化机构。教育是文化的核心内容，因为它的主要任务是传承 和发展文明，是“化人”。从广义上说，从传承和发展人类文明的角度看，大学的 教育功能和教化功能是同义的。 从这样对大学性质定位的认识出发来理解大学文化，其本质特征应当是 “教化”。当然，大学文化还可以有比较宽泛的定义，例如，包括思想、理念、制 度、环境和物质条件的总和。但其中最本质的，应当就是“教化”。这“教化”，包 括对人正确的宇宙观、人生观、价值观、意义观的养成，以及人类生存和发展能力 的训练与提高。这样一种大学文化的本质特征也适用于一切高等教育机构。不 过这里有程度上的差别：以职业培训或专门技能训练为主的高等教育机构，其 “扩增”文明的功能自然比较淡薄；而大学则承担着人类最高的教化功能。 “教化”自然是对个体而言的，它使人类社会每个个体具备生存和发展能 力，并且能够造福于社会，从而有助于提高人类整体文明。这样，“教化”又必然 具备社会性，以维持人类文明的整体进化。因此，教化的个体性和社会性是相互 结合的。教化体现了“以人为本”，而“教化”的“化”字更强调社会功能。 教化思想应该贯彻于一切高等学校的所有工作中。首先是在教学和研究 中，在学生和教师的集体活动中；其次要体现在学校管理、运行和传统、习俗、环 境、风气和氛围中。建设大学文化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要营造一种高雅有序的 大学文化环境，使每一个在这种环境中的入都能受到高雅文化的熏陶，成为能传 承和发展人类文明的人。 教化是人类特有的活动，是人类理性的产物。其他动物也有对后代的“教 育”活动，但仅限于简单生存能力的模仿与学习，例如，觅食、躲藏、逃逸等；人类 则不同，人类的教化着眼于人类整体的发展和进步，要使下一代超越上一代，使 下一代人生活得比上一代更美好，更幸福，更文明。这种理性活动源于深沉的理 性思维，而这代表人类独有的本质特征。高等教育体现着人类最高的理性思维， 因此大学文化是深沉的，是代表了人类最高理性的。这“深沉”首先体现在学术 上，即“研究高深学问”是也；也表现在科技创新上。在科学技术上，没有深情的 志趣动机、深入的调查研究、深远的谋划预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