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权力与技术视野下的刑法立法解释研究.pdf

论权力与技术视野下的刑法立法解释 论权力与技术视野下的刑法立法解释 上 卷 唐稷尧+ 五 虽然立法解释是我国的一项一以贯之的制度，但在1996年以前，全国人 大常委会解释法律的权力基本处于备而不用的状态。自1996年5月全国人大 常委会发布《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法)在香港特别行政区实施的几个 问题的解释》开始。我国的立法解释进人一个相对较快的发展时期，其中尤 以对刑法的立法解释为甚，截至2008年6月，全国人大常委会先后通过了9 个刑法立法解释，占所有立法解释70％强，对刑法的理解和适用产生了深刻 的影响。 一， 事实与规范：刑法立法解释的基本状态 就迄今为止9个刑法立法解释的内容来看，它们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 是对刑法规范的明确化和具体化，具体包括6个解释，即对《刑法》第313 条拒不执行判决、裁定罪的解释；对《刑法》第384条第1款有关挪用公款 罪构成要件规定中“归个人使用”具体含义的解释；对《刑法》第228条、 第342条、第410条规定的“违反土地管理法规”和第410条规定的“非法 批准征用、占用土地”的具体范围和含义的明确；有关“黑社会性质的组 织”基本特征的解释；有关“出口退税、抵扣税款的其他发票”的含义的解 释；走私、盗窃、损毁、倒卖或者非法转让具有科学价值的古脊椎动物化石、 古人类化石行为具体适用法律的解释。另外一类刑法立法解释则存在超越刑 法规范文本内容的嫌疑，具有补充立法和法律创制的意味，具体包括三项， 即关于村民委员会等基层组织人员在特定情况下属于《刑法》第93条第2 款“其他依照法律从事公务的人员”的解释；关于《刑法》第九章渎职罪主 体适用问题的解释；有关“信用卡”含义的解释。 根据《立法法》第42条第2款，立法解释包括两种情况：法律规定需 要进一步明确具体含义的；法律制定后出现新的情况，需要明确适用法律依 据的。所谓“法律规定需要进一步明确具体含义”显然是指在法律颁布实施 后，发现法律规范的含义模糊不清或司法机关各方对法律规范的含义产生严 重分歧，需要对法律规定及语词的含义给予确定和明确化。所谓“法律制定 ·四川师范大学法学院副院长，副教授、法学博士。 改革开放30年刑事法治研究 后出现新的情况，需要明确适用法律依据”也只能理解为法律颁布实施后出 现立法时未曾预测的新情况，需要通过立法解释延伸、扩大或改变现有法律 的语词含义，以适用于新情况。“这种情况下的立法解释虽然被《立法法》 纳入了法律解释的范畴，但已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法律解释，而是立法者行使 立法权、创制新的法律规范的一种特殊方式……是以法律解释之名行法律创 制之实。”①仅从立法法本身的规定来看，前述九项刑法立法解释，第一大类 属于“明确具体含义”的范畴，第二类则是对新的情况明确适用法律依据， 应当说都没有超出立法法所授权的立法解释范围。 但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刑法立法解释存在法律的依据，但理论界对它的 争论却并未消除。一种态度是从应然角度根据法律解释学和刑法学的基本理 论主张否定和废止刑法立法解释；②另一种态度是从我国刑法解释的实践需 要出发肯定刑法立法解释的存在和作用。③我们认为，两种态度都有一定道 理，实质上是从不同角度对刑法立法解释进行价值判断的结果，但如何取舍， 恐怕还需深入分析。 二、 权力与技术：刑法立法解释制度的内在剖析 (一)立法解释制度是我国政治制度和国家权力架构的重要内容 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我国的基本政治制度，人民代表大会产生和监督之 下的“一府两院”制度是我国政治生活和国家活动的基本权力架构。按照这 种国家权力结构，立法机关、行政机关和司法机关不是处于同等地位，而是 前者高于后两者，立法机关不仅产生、制约和监督行政机关、司法机关，而 且在后者之间产生矛盾、冲突时还要由立法机关协调和裁断。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