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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隐性补贴的市场分割： 理论与经验证据* 刘瑞明 （征求意见稿） 内容提要：究竟是什么因素导致了中国地区间的市场分割，应当如何解释市场分割在时间和空间上表现出来的差异性？本文试图从国有企业隐性补贴的视角回答这一问题。本文所发展的观点是，在经济转型的过程中，市场分割扮演了对国有企业进行隐性补贴的角色，一个地区的国有比重决定了隐性补贴程度，进而决定了市场分割程度。这一发现很好地吻合了市场分割在时间和空间上表现出的差异性。利用中国1997-2007市场化指数的省级面板数据实证分析表明，地区国有比重对于市场分割程度具有很好的解释力。本文的发现进一步丰富了对市场分割和国有企业效率损失的理解。从这一角度看，所有制结构的转变不仅有助于效率的提高，而且能够起到削弱市场分割的作用，从而带来市场整合收益。 关键词：市场分割 国有企业 隐性补贴 一、引言 中国地区间的市场分割是经济发展过程中的一大顽疾，不断侵蚀着潜在的分工合作和市场整合收益。这一现象使人不禁发问，这种明显违背经济规律的现象为什么在过去几十年里可以持续存在？究竟是什么因素导致了中国各个地区之间的市场分割？如果我们进一步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中国的市场分割在时间和空间上表现出两个典型的特征：第一，从时间维度来看，越来越多的证据（Park，2003；Naughton，2003；Bai，et al.，2004；Xu，2002；白重恩等，2004；Fan and Wei，2006；桂琦寒等，2006；陆铭、陈钊，2006，2009；等）在表明，虽然地方保护与市场分割依然严重，但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中国的市场一体化程度和地区专业化程度是在不断提高的；第二，从空间维度来看，中国各个地区的市场分割程度具有显著的差异。根据樊纲、王小鲁、朱桓鹏（2010）编制的市场化指数可以发现，越是落后的地区其市场分割程度越大、地方保护力度越大，而越是发达的地区，其市场分割程度就越不明显。 针对市场分割的成因，既有的理论从各个方面进行了探索（Young，2000；银温泉、才婉如，2001；周业安、赵晓男，2004；周黎安，2004；刘瑞明，2007；王小龙、李斌，2002；陆铭等，2004；林毅夫、刘培林，2004；）。尽管这些理论蕴含了深刻的洞见，也为理解市场分割的形成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但是综观来看，我们对于市场分割的认识依然需要推进：第一，已有文献难以解释市场分割在时间和空间上表现出来的巨大差异。比如，在强调地区间政府竞争的文献中，人们往往认为地区间的竞争导致地方保护和市场分割，按照这一理论，在激励机制尚未有较大转变的情况下，市场分割的程度也应该变化不大，这很难解释现实中市场分割表现出的时空差异性。第二，现有文献对于“地区间市场分割的微观基础是什么”这一问题探索的相对较少，而且这些文献没有能够深入挖掘市场分割与地区企业所有制结构的内在联系，从而也未能为二者搭建一座坚实的桥梁，使得人们在市场分割的认识上缺失了关键的一环。 不同于既有文献，本文试图探索市场分割的所有制基础。无论从何种角度讲，地方保护的对象其实是地区内的企业。从本质上看，市场分割是地方政府为了避免辖区企业遭到外来企业竞争所采取的一种手段，其在事实上构建了外地企业进入本地市场的一层进入壁垒。而辖区内的企业之所以需要保护，是因为脱离了保护，其无法在与外来企业的竞争中获胜。也就是说，辖区保护事实上是在保护那些效率相对落后的企业。而在转型的过程中，由于国有企业被赋予了维护当地社会福利的功能，承担了政策性负担，再加之其自身产权不清等一系列问题，其效率相对较低。地方政府为了对辖内的国有企业进行有效的保护，从而对外地竞争性企业征收高昂的税收（隐性或者显性的方式），或者通过各种行政性壁垒加以阻止，从而导致市场分割和地方保护。从这个意义上讲，一个地区中企业的所有制结构决定了市场的分割程度，地区中国有企业比重越大，需要保护的企业越多，从而对外来企业所施加的进入壁垒也就越高。由于各个地区所有制结构在时间和空间上表现出差异性，所以市场分割也在时间和空间上表现出差异性。 本文的发现还进一步丰富了人们对于国有企业效率损失途径的认识。新近的一些文献（刘瑞明、石磊，2010）指出，国有企业不仅本身具有效率损失，而且在软预算约束下具有对于经济增长的拖累效应，通过其他途径间接损害经济增长。在改革的过程中，对于国有企业的救助手段表现出多样性。地方政府逐渐摆脱传统的直接财政补贴的方式，而越来越依靠各种隐性方式对国有企业进行暗补。例如通过金融补贴形成坏账、维持垄断以获取垄断利润等（林毅夫、李志赟，2003；樊纲，2000；）。沿着这一思路，本文所发展的观点是，在经济转型的过程中，市场分割扮演了对国有企业的隐性补贴功能，是对国有企业补贴的另外一种隐性方式。这为理解市场分割提供了一个新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