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自洒英雄泪，不为凭栏忆故侯”--近现代广东的独特禀赋研究.pdf

Review 岭南温故 邪恶的性质。这一点，在洪秀全的身上无疑最 为明显——掺合着叛逆的勇气、奇特的想象和 荒唐的行为 ；用袁伟时老师的话来说 ，洪 “是 一 个既愚昧又野心勃勃的乡下八股佬”(《缠 斗：方生与未死》，线装书局2013年版 )。关于 太平天国，马克思曾经写道 ：“除了改朝换代 以外 ，他们没有给 自己提出任何任务……他们 给予民众的惊惶 比给予老统治者们的惊惶还要 厉害。他们的全部使命，好像仅仅是用丑恶万 状的破坏来与停滞腐朽对立 ，这种破坏没有一 点建设工作的苗头。”(《中国记事》，《马克思恩 格斯全集》第15卷，人民出版社1963年版) 1937年 ，广州 ，人们用舞龙表演庆祝辛亥革命 在漫长的历史进程 中， “异质性”也会在 纪念 日。2O多年前发动的革命推翻了清朝统治，使 世运危殆、花果飘零之际呈现出辉煌的气质。 中国成为一个共和国 《岭雅 》是上世纪40年代末 《广东 日报 》的文 艺副刊 ，自1948年5月至 1949年 10月以每周一 期连续出刊共71期，所刊均为文言文、古体诗 的宏大背景中去的。法国学者罗朗斯 ·丰丹 曾 词及联语 。该书辑校者撰写的 “前言”谈到的 谈到底层社会亚文化传播的政治性意义：1788 两个现象就非常值得思考 。其一是在40年代末 年 ，一名公务员在给 巴黎警官的信中写道： 期， “文言衰势益甚，只剩岭南一隅之地，尚保 “可以观察到，大街小巷里公开传唱的歌 曲给 留旧 日诗文创作传统。这 已是中国大陆旧文化 乌合之众提供消遣 ，并把 自由的观念传播给他 的回光返照了”。《岭雅 》的作者主要为粤籍人 们 ，最卑鄙的无赖恶棍将 自己视为第三等级而 士，亦有部分寓粤的国学文化名宿，乃成一时 不再尊敬地位比他高的人。要扼杀掉这种独立 诗文盛况。 “回光返 照”之语 ，正是对时代剧 精神，没有什么比对所有这些人进行严厉审查 变下文化断裂前夕的准确摹写。如第70期主编 更加行之有效的了……”这让我想起在 “文 傅静庵有诗句 日 “岛天居住好 ，不抵陆沉忧 ” 革”后期广州的中学生和草根社会普遍流行的 (《雨中得小进丈 自港寄书 占四十字奉答》)， “黄色歌 曲”和 “靡靡之音”，那时候我们唱 故又成为现代岭南文化史上值得书写的一页。 着从香港 电台学来的粤语流行 曲，较早地走出 其二 ，值得注意的是 ，那时一批 《岭雅 》作者 了狂热与盲从。说起来似乎有点不可思议，却 移居香港、澳 门、台湾以及海外，他们组织诗 是实情： “文革”后期最早实行 “用脚投票 ” 社词社，参与各种雅集活动 ，出版个人诗词著 的那些偷渡先驱者 ，几乎都是在广州的大街 作 ，发行文言诗文刊物，在学校乃至社会上举 小巷里穿着 “奇装异服”(那时候还不是牛仔 办讲座，教授古文和诗词创作，在这群热心的 裤 )、弹着吉他 、唱着港 台流行 曲的逃课学 旧文化人的努力下 ，终于造成了港台地区五十 生、务农知青或社会青年 (往往就是死活赖在 年间旧体文学奇特的繁荣现象。从可贵的坚持 城里、逃避务农者 )。当年那些港台流行 曲就 到弥散海外的复生，广东文化得 以一脉相承和 像来 自不同世界的教科书一样，培养出反叛与 发扬光大 ，这种现象甚至 已远超文言体盛衰及 逃亡 的选择和意志。 新文化运动功过之 问题 。 “文革”中广州知青的偷渡潮是一出悲壮 历史活剧 ，铭刻着历史灾难与个人命运的双重 【广州的底层文化与 “知青偷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