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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意识下的书写策略 　　摘要　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张爱玲以女性的书写策略，构筑了中国现代女性文学史上真正意义上的女性话语模式，与男性文化符号系统遥遥抗衡，使真正的女性写作成为现实。其中，意象写作成为表现其性别意识的重要途径。而张爱玲的意象写作就是一个有女性意识的她讲述女性自己的形式，一种与男性为主的五四启蒙话语形式决然不同的形式，表现出高度自觉和极为鲜明的性别意识。 　　关键词　张爱玲；性别意识；书写策略；意象写作 　　 　　自“五四”以来，中国现代小说因为受西方启蒙文学的影响，在文本叙述中，往往以因果性逻辑性取胜，少有把小说的鼓象放在一个重要的书写位置。张爱玲的小说不趋同这种男性主流话语模式，着意于意象世界的营造，用特殊的女性意象建构了特殊的女性文体与美学，表现出其鲜明的女性文学的特质。所形成的包容、弹性、细腻、敏感的意象话语，赋予了作品一种“苍凉”的审美品格。佛吉尼亚?伍尔芙评论英国女小说多萝西?理查森的作品时说：“她发明了，或者如果她并没发明，只是发展和使用了一种适合于她自己的句子，我们不妨称它为女性性别心理的句子。它比旧的句子更富有弹性，可以拉得很长很长，挂得住最细小的微粒，也容得下最模糊的形状”。张爱玲的意象写作就是一个有女性意识的她讲述女性自己的形式，一种与男性为主的五四启蒙话语形式决然不同的形式，表现出高度自觉和极为鲜明的性别意识。如果壮烈、力量、辉煌的话语是男性的，那么安稳、永恒、苍凉的美学境界无疑是“妇人性”的。张爱玲抛弃了男性或“仿男性”话语中的“超人”、“飞扬面”、“壮烈”，通过意象写作来表现这种独有女性气质的“永恒”、“安稳面”、“苍凉”的文体。 　　在男性的文化符号系统中，女性的意象常常是不具备生命形态的。女人长期被“物化…容器化”。“房子”就是一个暗合男性话语的意象，它常常喻为女性的身体所在，女人的母性、妻性、女性都在这里完成。张爱玲笔下的“房子”里没有女人丰盈的生命的流溢，没有女人自我精神的舒展张扬，那里充满了死寂、绝望、疯狂、枯萎、狡黠的气息，那里女人没有女人的味道，甚至没有人的味道；走进那里只是“一级一级走进没有光的所在”，“房间”沦为一座囚禁女性自我死寂的牢房。王德威认为：“女作家可能将古屋古堡作为投射或转移对性、婚姻及死亡等欲望或恐惧的场合，它权充女性逃避外界空场威胁的安身之地，但也同时是其身心遭受禁锢封锁的幽闭象征。”张爱玲小说中多有一个阴森森的“房间”，其中的“女人”是一群没有生命的死亡的影像。空洞的房子代表的“孤绝”、“沉默”，恰是女性在男权社会中最佳的写照。张爱玲这种顺承男性话语的自我否定，并非是认同男性的见解，而是以顺从的姿态做的强烈的反抗。她展示女人的绝望、空洞，但对绝望、空洞的制造者之一的男性却是不置一词、保持沉默。鲁迅对窒息人的“铁屋子”是积极地大喊着以唤醒人们去毁灭这个“铁屋子”，而张爱玲是用沉默表示女人受到的压抑，这也许是女性的独有的表现自己的手段，未必一定就是消极被动的。日本学者水田宗子认为：“沉默，至今一直是父权社会中形成的女性内心世界的存在方式。女性的沉默，是因为语言被剥夺了。所以，它含有超过语言的表现力，是压抑自我见解储藏被害者哀怨的仓库，同时也是强有力的认识和自我肯定的根据，使对方足以毁灭的力量源泉。这种沉默重新积聚了新的意义。”从这个观点看，张爱玲的沉默其实是一种对男权社会压抑女性生命的强烈抗议。她愈是不动声色地揭示这些文化符号对女性的束缚，表现女性这种无生命的枯萎绝望，就愈是揭示出男性文化对女性的压迫和奴役。 　　在这种阳奉阴违的书写中张爱玲以鲜明的性别意识创造了一些为女性特有的意象，以表现她所赞赏的“永恒的女性”，与男性话语中女性“死者”形像对抗。长久以来，男性中心意识为规范女性言行，压制她们身心的开放和发展，剥夺她们享受、体验生命的权利，制定了一套动听、神圣的“妇德”规定，女性在这个美丽的面纱下，完全丧失了一个人、一个女人独立的品格。张爱玲小说中的女人是没有“妇德”的。不贞如梁太太、不静如七巧、又妒又捍的霓喜、自甘沉沦的葛薇龙。这些在“妇德” 以外的女人们是疯狂的，这些疯狂的女人形象是张爱玲自身的替身，是她本人的焦虑和愤怒的意象。张爱玲曾从父亲家逃离，背叛了父权；她以清贞决绝的姿态逃离了丈夫胡兰成，背叛了夫权。她一生都是在躲避、逃离，最终彻底背叛了男权社会，与世隔绝、孤独终生。她主动远离潮流，站在潮流外面，没有成为某人之女、某人之妻、某人之母这些男权社会既定的角色。在意识中没有男人的干涉下，在带有反省性的现实独处中，作为女人，她真正地成为了她自己。但那种背离男性社会的焦虑与疯狂却是无出逃遁的，所以在文本中，焦虑、疯狂的女人替作家上演了一次又一次的逃遁社会、家庭、文化的愤怒的戏剧，作家的压抑借此得以淋漓尽致的宣泄。张爱玲以一种预言的姿态书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