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第三人称回指语形式眼动阅读试验.PDFVIP

中国语文2016年第 1期 (总第370期) 汉语第三人称回指语形式眼动阅读实验 李 榕 Pim MAK TedSANDERS 提要 回指是篇章连贯的主要手段之一，受多种因素影响。前人文献较少关注回指语形式对 回指的影响，而这正是汉语篇章的特色之一。本文运用眼动实验的范式考察汉语母语者阅读 理解第三人称回指语形式 (第三人称代词或零形式)的差异，包括认知加工时问的长短以及 是否影响回指对象的判定 ，并对比相关语言学研究 ，旨在揭示汉语母语者理解篇章回指的机 制。实验发现：1)汉语母语者阅读话题接续的篇章时，零形式快于代词；而阅读话题转换的 篇章时，代词快于零形式。可见母语者对篇章连贯性和回指语形式之间的对应关系非常敏 感，篇章连贯性和回指语形式之间有相互作用。2)不管是零形式还是代词，母语者都倾 向认 为其回指主语 ，即回指语形式不影响回指对象的判定，但读者会根据篇章的展开理解并修正 对回指的判断，证明篇章回指的理解是一个动态的调整过程。 关键词 第三人称代词回指 第三人称零形回指 篇章连贯性 显性代词失利效应 1．引言 回指 (anaphora)指在语言交际中用一个表达式 (即回指语)来指示一个之前已经引入的事 物(即先行语)的语言现象。回指可以帮助人们追踪篇章中的各类实体，对理解整个篇章至关 重要，因此受到语言学和心理学研究者的广泛关注。语言学研究者试图从句法、功能、语用、语 义(Giv6n，1983、1992；Li Thompson，1979；廖秋忠，1986；陈平 ，1987；徐赳赳，1990、2003；胡 建华 ，1998、2002；许余龙，2004等)等角度对其进行揭示 ，但是 目前还没有一种理论模式能够 完整地解释篇章回指的问题。心理学研究者则多从动词特殊语义 (如隐含因果动词①等)、句 子关系(Kehler，1997；Wolfeta1．，2004)、整体和局部语境(高兵，2006)，话题结构(徐晓东等， 2013)、重读(申敏、杨玉芳，2006)等回指的影响因素人手研究。其中高兵 (2006)使用眼动实 验考察了语篇理解中整体语境和局部语境对代词理解的影响，局部语境对代词回指的影响更 大。综上所述，前人研究讨论回指的影响因素时大多关注先行语的特性，较少涉及回指语尤其 是回指语形式对回指的影响。本文将从这一研究较少的回指因素人手，考察汉语母语者阅读 理解第三人称回指语形式(第三人称代词或零形式)的差异。Ariel(1988、1990、1994)的 “可及 本文受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一般项 目“类型学视野下的汉语篇章第三人称 回指研究”(项 目号： 13YJC740045)和陕西省社会科学基金项 目“现代汉语篇章结构线索研究”(项 目号：13K141)的资助，并得到 匿名审稿人提出的宝贵意见，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① 隐含因果动词(implicitcausalityverb)指某些隐含着某种因果关系语义特征的动词，且这种因果关系 有一定的方向性 ，会影响回指的倾向。具体内容参看缪晓春、宋正国(1995)，孙燕等(2001)和李榕 (2014)。 2016年第 1期 ．83． 性(accessibility)理论”讨论了回指语形式对回指的影响。不同类型的回指语形式标示其回指 对象不同程度的可及性，影响人们在脑中提取回指对象的快慢程度，排序是：零形式代词名 词短语。影响回指对象可及性的主要有距离、竞争、凸显和一致四个因素，但其理论基于语料 分析得出，缺少相关的生理心理学证据的检验 (参看Harriseta1．，2000)。凸显因素讨论也提 到回指语词形对回指理解的影响。如重复命名失利效应 (Repeatednamepen~ty)，重复出现 的名词回指语的阅读速度慢于首次出现的代词回指语 (参看 Gordoneta1．，1993；Gordon Scearce，1995)。与之对立 的是 Almor(1998)提 出的信息负荷假说 (Informationalload hypothesis)，认为代词需要推理才能获得所指，这增加 了难度 ，与重复出现的名词相 比加工更 困难。两种理论均各有实验支持，存在争议。可见回指语形式的复杂程度和阅读速度之间的 关系值得进一步研究。与英语不同的是，汉语大量使用零形式，如例 (1)中的零形式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