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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与欧洲:谁是俄罗斯外交的优先选择?孟秀云内容提要:俄欧关系是建立在双方互相需要基础上的,但双方在一些涉及国家利益和价值观问题上存在明显差异。把好与美、欧两者之间的平衡,使之在最大程度上为俄罗斯实现战略目标发挥积极作用,将是俄罗斯长期面临的课题。作者:中国社科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对于俄罗斯来说,与美国和欧洲的关系都非常重要。普京总统当政三年来,俄罗斯先是希望通过改善与美国的关系来营造一个有利的国际环境,后又疏离美国而强调与欧洲接近。美国与欧洲谁是俄罗斯外交的优先选择,事态的发展值得关注。军事基地;他决定停止一切正在进行的军事演习;主动放弃在古巴的电子监听站和在越南金兰湾的海军基地。普京的确表现出了不计前嫌、宽容大度的姿态。如果把“9·11”事件看作是国际形势中的一个偶发事件的话,那么普京利用这一机会,修复与美国的关系的做法却蕴涵着一种必然性。还在2000年6月,由普京确认的俄罗斯对外政策构想中就明确规定,在当前历史阶段俄罗斯对外政策的首要任务就是促进实现发展国内根本利益,即“确保国家的可靠安全,为经济的稳定增长、提高居民生活水平、加强宪法制度的基础、使公民社会团结一致、促进俄罗斯商业、保护境外俄罗斯公民利益创造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①仔细研究俄罗斯这一对外政策理念就可以看出,俄罗斯积极配合美国,加入反恐联盟的动因是经过周密考虑的,是符合其对外政策的逻辑的,而不是普京心血来潮,一时冲动所采取的措施。“9·11”后的一年,普京一直坚持以美国为中心的战略,其目的就是要和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建立新的伙伴关系。普京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他的目的。俄美关系发展的顶点是2002年5月签署的《削减战略武器条约》和《新的战略关系宣言》。后者宣布“,相互把对方视为敌人或者战略威胁的时代已经结束”,俄美已经是“伙伴和朋友”,在全球反恐斗争中的“盟友”。这样,俄罗斯在很大程度上摆脱了被美国视为敌人的境遇,它的国际环境由此变得比较宽松,也为国内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创造了比较好的—31—一、起伏跌宕的俄美关系布什上台后,执行与克林顿对着干的政策,认为克林顿的对俄接触政策是美国的示弱,转而对俄采取了强硬姿态。2001年3月,美国宣布驱逐俄驻美50名外交官,美俄又在北约继续东扩、导弹防御系统《、反弹道导弹条约》等问题上争论不休。俄美关系上空阴云密布。面对美国方面发起的具有挑衅性的出击,俄总统普京不甘示弱;加上当时俄罗斯民众由于前总统叶利钦强烈亲美却并未得到预期回报而产生的失落感,普京更要安抚民心,一展自己的总统胆识。于是他给美国以相应的回击,如对等驱逐美国外交官等。一时间,俄美剑拔弩张,大有冷战卷土重来之势,使普京骑虎难下。这种局面不利于怀有富民强国之志的普京施展抱负,也不符合普京的国内目标高于国外目标的新的对外政策的构想。幸好美国发生的“9·11”事件为普京提供了机会。2001年9月11日恐怖分子对美国的袭击发生后,普京做出了异常迅速的反应。他是第一个给布什打电话进行慰问的外国领导人;他决定支持美国倡导的反恐战争:主动向美国提供有关塔利班的情报,向美国提供空中走廊,同意美军使用中亚国家的《和平与发展》季刊2004年第2期外部氛围。但俄美关系是不是从此就相安无事了呢?事实远非如此。俄罗斯的所得远远低于它的期望值。美国确实给了俄罗斯一些赞扬之辞,但口惠而实不至。而且由于“9·11”后美国政府中的新保守派占了上风,美国在最需要国际合作的时候却让单边主义的政策主张变本加厉地发展起来,美国不顾全世界的反对退出了《反弹道导弹条约》,并将北约扩展至俄罗斯的大门口。美国在中亚的军事存在进一步增强中亚国家对俄罗斯的离心倾向。按照《削减战略武器条约》的规定,到2012年双方各保留1700到2200枚核弹头,但美国只是把这些核弹头放进仓库,并不销毁;而俄罗斯没有储存和保养核弹头的经济力量,只好在美国的资助下予以销毁。这样,到2012年双方的核力量将出现很大的不均衡。根据2002年1月美国国防部向国会提交的《核态势评估报告》,美国将降低使用核武器的门槛,将核武器小型化、战术化,从而继续发展美国的核优势。一句话,普京对美国做出的一系列让步并没有为俄罗斯赢得实实在在的好处,美俄在战略力量方面的差距进一步拉大。有鉴于此,普京对美国采取了以硬对硬的措施:一是当美国正在大造伊拉克战争的舆论的时候,俄罗斯却恢复了与巴格达的经济合作谈判;二是与美国怀疑伊朗有核开发计划相反,俄罗斯宣布打算扩大向伊朗提供核援助;三是在美国与朝鲜因朝核问题僵持不下时,普京决定继续实行把横穿西伯利亚的铁路与朝鲜的铁路连接起来的项目,等等。这些行动都有“与美国对着干的味道”,从而也表明俄罗斯在涉及国家利益问题上对美国的忍让不是无限的,必要时俄罗斯不能不考虑新的政策选择。2003年国际关系中最引人注目的大事无疑是伊拉